第十四章 姊妹的羁绊(1 / 2)

 『就是这里了。』

法兰奇打开木屋的后门,让拉花娜先在外头等候,自己先进去,把暗房的机关打开。果然不出他所预料,暗房内还是保持相当的清洁,看来组织仍有固定在使用这里,作为人员行动的中继站。

他大概整理了一下后,就出去叫拉花娜进来。

『妳们晚上就睡这里吧。这里太小,我到外面坐着,顺便监视一下四周。』法兰奇在战士的耳边说着,便要出去。拉花娜却轻轻的拉了他一下。

『我不用睡,你睡吧。』

拉花娜将华尔琪莉亚轻轻地放到单人床上,正想替她盖上毛毯时,女孩却突然蹦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

『姐姐,不要走,再陪人家玩……』女孩说着梦话,嘴边的口水还流了下来。

战士的身子震了一下,然后就这样动也不动的半躺在床上。

『看来妳不能走了呢……这不是很好吗?妳就陪在她身边一下吧。』法兰奇轻笑着说,然后一个人出去房间了。

拉花娜替两人盖上了被子,女孩咕噜咕噜地说着听不懂的话,身子还一点一点钻到她的怀里去。

*

*

大半夜。

华尔琪莉亚在熟睡后,逐渐放松了手臂,拉花娜帮她调整了睡姿、盖好被子,然后轻声的移动到外面去。

守在门口的法兰奇,其实早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但一感到附近有些动静,他还是称职的回神过来,快速的观察周遭,才发现战士正抱着腿坐在木屋门口的楼梯上。

『怎么了?被那孩子烦得睡不着吗?』法兰奇友善的问道。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战士旁坐了下来。

『不。』拉花娜回道:『我们战士的睡眠时间本来就比一般人短。』

『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现在随时可以杀死你,然后带走那个女孩吗?』

『这我也知道。』

独眼的战士转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包括我们战士、组织,还有其它我不知道的……』拉花娜她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么人?还有那女孩,究竟是什么身分?』

『这个问题要回答要花上一段时间呢。』法兰奇笑道:『作为交换,妳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何妳要听组织的命令,进行伤害一般人的活动呢?我知道妳本人其实并不是喜欢这样子……』

『别装作一副很懂我的样子!』战士突然对男人生气地说道,让他吓了一跳。除了之前让她中计那次,这还是他头一回,听到拉花娜用这样激动的口气说话。

看来是不能触碰的话题呢!法兰奇暗暗想着。两人就这样并肩坐了一会儿,都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就在男人想摸摸鼻子逃离现场,避免尴尬气氛继续时,战士却自己先开了口。

『觉醒者你知道……那觉醒者中最强的、人称「深渊者」的三大巨头,你不会不知道吧?』

『呃,我知道。北方是「白银之王伊斯雷」、西方是「女帝莉芙露」,南方土地上则是「妖猫露雪娜」,这三大深渊者各自称霸一方,与在东方的史达夫组织,刚好形成彼此间势力均衡的状态。』法兰奇像背书一般地说着,这些情报还算是相当基本,他当然不会漏掉。

『嗯,差不多都正确呢。』拉花娜平淡地称赞道。

『当然啰!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我。不过,为什么突然问到「深渊者」?』

拉花娜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星空,然后默默地说道:『那个「南之露雪娜」……是大我三岁的亲生姊姊……』

男人听着倒是有些惊讶。

『怎么会……我得到的情报说,露雪娜是十六年前觉醒的……』

『你听过「妖力感知」的能力吗?那是一种只有少数天赋异禀的战士,才拥有的能力。只要透过这种能力,就能够隔空感觉对手身体内妖力的流动。进行「妖力同步」训练后,甚至能够控制目标的妖力流向,操纵对方的动作,或是让濒临觉醒的战士回复人形.』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法兰奇搓着下巴的胡子,颇有兴意了起来。

『二十年前,组织进行了一个名为「恶魔獠牙」的计划,试图找寻使用觉醒体作战的方法,于是他们在训练生中找寻了几对搭档,一边是能远距离操纵妖力的,另一边则是具有很好觉醒潜力的……』

『妳的意思是,一个战士用觉醒体作战的同时,另一位战士用妖力操纵,避免前者完全觉醒变不回人类?这听起来很合理,但是,觉醒了之后不都会丧失人性的吗?即便可以操纵妖力,也不等于操纵意识啊?』法兰奇不解的问道。

『你确实是很敏锐呢。』拉花娜难得的微笑了起来,这对她来说可是给别人最大程度的称赞了。

『所以实验是失败了?』法兰奇不安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从他方才听到「恶魔」两个字,他就感到事情有些出乎想象的发展.

『是的,几乎所有想控制觉醒体的训练生,都被觉醒后的伙伴杀死了.』拉花娜说着说着,眼神变得有些迷蒙起来.她说道:『但也不完全是没有收获的.组织发现,若是觉醒的一方与控制的一方在精神上越兼容、思想上越单纯,则在超过界线后,仍维持妖力控制的结果就越稳定.也就是说,越能避免她的意识,倒向妖魔的一方。』

『而这个实验的结果,就是妳和露雪娜。』

『就是这样.』

『但是……』法兰奇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果结果是稳定的,那么露雪娜又为何会觉醒成深渊者?难道……』

『这是因为……我放弃了……』

拉花娜的眼睛湿润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在胸上.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她要和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倾诉这些话。也许是因为这男人莫名的信任自己吧……又或许是因为她觉得在这家伙那貌似看透一切的眼神下,自己的面具没有多大的作用。

法兰奇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坐在她的身边,直到战士逐渐平复她的情绪.

『我们在实验场的试验一直很成功,但是始终没有进行实战训练.』拉花娜说道:『那时,我们已经被分别赋予了组织No.1与No.2的号码,并在外面执行任务了一年之久.但是组织仍不满意,因为我们碰上的大多都是妖魔之类的小啰啰.』

『所以组织让妳们去讨伐觉醒者?』

『不,不是一般的觉醒者,是处刑者.』

『处刑者……』

『组织利用牠们,制造几十只觉醒者攻击大本营的假象,然后把我们在内的所有战士召集回去.我和姊姊为了保护其他战士,决定用上她的觉醒体作战.可是……』拉花娜握紧了拳头,愤恨的说道:『负责进行妖力与精神操纵的我,不能随意的分心.处刑者很快就发现弱点是在于我身上,于是对我发动了攻击……』

她抬起了手,贴在左眼的疤痕上.

『当我的这只眼睛被弄伤时,我感到了对死亡的恐惧……就是那时,我断开了跟姊姊的联系,让她完全失去控制.』

『花娜,这不是妳的错,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害怕的.』

『大概吧.』拉花娜的表情稍稍平静了下来,她细细说道:『在那之后,我独居了有十年.组织怕我会想要像她那样觉醒,所以拿走了我的排名,让我离开,一直都不再理会我.』

『那妳现在……』

『六年前,组织损失了排名前五的菁英战士,遂以露雪娜的情报,来换我重新出山.』

『妳还想救她.』

『不,我要杀了她.』

拉花娜站了起来,步下阶梯.法兰奇知道她想走,赶紧上前拦住.

『话我说完了,你还想怎样?你们的秘密,现在已经与我无关了.』

『不行不行!故事说到一半就想走,那太便宜妳了.』法兰奇露出阴险的表情说道.

『你是同情我空手回组织,会被惩罚吗?你想太多了……』

战士没有理会男人的阻拦,迈步就想绕过他.

法兰奇却在这时,拉住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至少等到早上吧,花娜.』法兰奇咳了一下,收起他那张讨人厌的笑脸,一本正经的说:『妳要走,也要和那孩子说声再见吧!一声不响地离开可是很伤人的.』

*

*

考虑到小鬼需要补充大量的进食,来补充神圣能量,这一点,自己身上的干粮是不够用的,法兰奇只好到附近的村市去购买一些食物。因此尽管当初是说,让她和华尔琪莉亚说声再见就走,法兰奇还是硬要拉花娜留到中午,直到他出门回来。

不过状态似乎还算不错,华尔琪莉亚一副就要睡到天黑才起床的模样,让男人多少放了点心。

毕竟那女孩过去在天堂,就是出了名的麻烦精。过去法兰奇奉战争天使英普瑞斯之命照顾她,实在是因为整个天堂之间,只有他才能受得了华尔琪莉亚那无理取闹的脾气。

当然,天使本来就不是一出生就完美无瑕的,性格上的缺陷,总是需要长时间教育,才能够弥平。但是,华尔琪莉亚一出生,就有进入天堂战力一百大的实力,总是让人对她垂涎三尺,想赶紧让她加入军队。所以也就让她养成目空一切的个性,让天堂诸将感到苦不堪言,最后只好把她交给爱臭屁的法兰奇处理。

「这一次她突然掉下来,不会是上面的长官们,又受不了她了吧?」法兰奇回程时这样的想着。

然而,就在他走上小木屋的阶梯时,却听到华尔琪莉亚的呼救声。

法兰奇心里一惊,一个箭步就冲进里面。

『啊!是法兰奇哥哥!』女孩拿着长枪,兴高采烈的跑到男人面前,然后用长枪指着房间的角落说:『可恶的恶魔啊!居然敢趁本小姐睡觉的时候抱着我。虽然妳伪装的很好,现在法兰奇哥哥回来了,妳就准备受死吧!』

在那个角落的,正是拉花娜。她的左肩上一个伤口正在流血,似乎是被长枪刺中了一下。不过她本人似乎并不在意那个伤口,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眼神带着些微的落寞。

『怎么了?看到我的实力就被吓到不敢……』

法兰奇这时候对着女孩的头顶狠狠地敲了一拳,并且抢走她的长枪放到墙边。华尔琪莉亚吃痛,转过身来有些惊恐地看着她的哥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