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子夏。”他唤住她,似酝酿了许久,终轻道,“谢了。”
尹素停步,未回身, 微微一笑:“你倒是可以把她的墓地告诉那姓温的,让他领着他女人小孩去看看她吧,她定会开心的。”
司徒远望着她的背影,倒也忆起来,曾经她盖着那一华喜色嫁给自己,她眼中尽是逼人的芒刺,看向何处皆是血淋淋。他以为这般女人定是要恨自己一辈子,实则一辈子还是长了些。
池畔的微风凉了,楼明傲只不明白是自己走过去,还是要他步过来。隔岸相望,他的身形明朗,影子却极为模糊。他不动,真是不动。
她愣了许久,终以提步行过曲桥,转到他眼前,定定地望着他:“你…该是要告诉我什么吧。”
“尹素的父亲便是杭系暗人上一任宗主杭镇。当年血洗龙门山曾以误杀一名尹氏族的女婴,而后便将自家长女交付于尹门随意杀侮以命偿抵,那一年尹素只四岁。尹氏世代经商,心存善念,留那女孩做了自家幼女。尹素的母亲早已厌倦血腥残杀的日子,又逢恸失长女,半年后便自断青丝堕入空门。只留幼女于杭门。”他只详尽予她解释,偏他说的,都不是她想听的。
“我不要听别家的长短。”她摇头,眸中恍惚,“只你告诉我…那个名字。”
他硬生生压住心口所有情感,是不该瞒她,然也不想她痛:“杭夫人入庵不及半年,诞下一子。那孩子是杭门唯一的男丁,只杭夫人以死相抗,据将幼子托予杭家。那男孩于庵中长大,并未取俗名,只戒名——”
“别说了!”仓促间她打断了他,竟是不敢听下去,怕再听到那个名讳自己会全然控制不住。她全懂了,淋漓痛彻地明白,她的劫,果真是要近他才能破,可自己…确也是他最大的劫难。深吸下一口气,努力平静道:“陈景落在偏云殿。”硬起心转身起步。
他伸了手欲挽住她,只错腕而过,落了空。
“朕为何要去?!”他怒言,竟也第一次在她面前念了朕。
“你要去!”她坚定道。
他是皇帝了,便要在天下人面前表足了仁贤博爱之心,不弃糟糠这四字名声却能敌得过他拼力做下许多苦差事。他怎能不知陈景落于自己恰是一两拨千斤,正以为他除去过宠昏聩的骂名。他沉默良久,言不出的疲惫和落寞。只闻身后低柔的缓音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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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心里,可以是天地万物,你想我是什么,我都是。只一点,做不到。糟糠之妻,我并不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