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刚走出文院大门,就觉得一道道鄙夷的目光传来,贩夫走卒,纷纷以白眼视之。
按照惯例,凡是早交卷的人,都是破罐子破摔的人,否则,如此严肃的大考,岂有不认真对待的道理。
“这位兄台,钱壕钱公子有请。”
一个瘦弱文生,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浑身散发着一种酸腐味。
“我不认识他。”杨灿点了点头,以示招呼,神情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钱壕公子,可是盘龙镇最有钱的主,你不想认识?”瘦弱文生卖弄起文采来。
“头前带路吧。”杨灿无可无不可地说道。
瘦弱文生高兴起来,引着杨灿到了一处白桦树林,或卧或坐,零零散散地有着十余个考生。
中间一个眼睛极小的胖子,穿着特制的大号文士服,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正在吃东西。
“哈哈,又来了一个,考试的滋味如何?”
钱壕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两排发黑的牙齿。
“还好吧。”杨灿随意道。
“嗯,还好。这里的人,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兄台有点眼熟,敢问尊姓大名?”钱壕疑惑地问。
“杨灿。”
话刚出口,人群就是一阵的骚动,看猴戏一样围了上来。
“哈哈,原来你就是杨灿,怪不得这么眼熟,考试之前,我还专门找人打听过你。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钱壕一脸拣到宝的兴奋。
“十八个人总算凑齐了,去喝酒吧。”
钱壕身边,一个面相看上去极普通的少年冷漠说道。
杨灿早就注意到他,就是这个普通的少年,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给杨灿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哎呀,钱公子,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事,不能奉陪了。”
引领杨灿前来的瘦弱考生,抢先说道。
紧接着,众考生纷纷地起身告辞,给出的理由,无不牵强,一听就十分地假。
钱壕怒了:“各位,难道不给钱某人面子?”
“钱公子,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实在是雷豹太狠,如果知道我们跟杨灿在一起吃饭,大家一定会倒霉。”瘦弱考生一脸地为难。
“是啊,是啊,钱公子,你就发发善心,放过我们吧。”
众考生纷纷地在一旁附和,样子都显得很可怜。
“滚!滚!滚!”
钱壕十分恼怒,一挥袖子,作驱逐状。
众考生如闻大赦,纷纷地撤身而逃,有两个人奔得太急了,一个险些撞上大树,一个险些坠入大坑。
“真没想到,众人都畏我如虎。”
杨灿一声叹息,由此可见,雷豹在盘龙镇,是何等的凶残。
“本来想凑个十八落第文生,如今只能是三剑客了。嘿嘿,要说是三贱客也行。”
钱壕满脸都是猥琐的表情。
“我可不与你同流合污,我一生所爱,唯武而矣。”少年依然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来介绍一下,这人名叫陆玄,别瞧他长得不咋样,动起手来,在盘龙镇上,可是赫赫有名。”
钱壕伸手介绍。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陆玄出言调笑,脸上可没有丝毫地笑意,一身布衣,掩不住他的高傲神态。
“杨兄,就凭你叫板雷豹的豪气,就值得钱某人敬佩。走,我请你去吃盘龙镇的特色大餐。”
钱壕胸脯一拍,一幅财大气粗的样子。
一家小酒馆。
处于盘龙镇深巷之内,从外表来看绝不起眼,连招牌都没有,里面的食客不多。
风动修竹,兰花送香,环境倒是特别的清雅,菜烧得更是非常的地道,酒特别地香醇。
“杨兄,你尝尝这道黯然**饭,价值五百两银子,别处可吃不到。就这店里的大厨,盘龙酒楼许以重金,可一直无法挖走……”
钱壕热情好客,极为健谈。
杨灿点了点头,从这酒店的布置来看,店主人心中一定大有沟壑,恐怕不是寻常人物。
陆玄沉默寡言,可是酒量极豪,一直都在大碗喝酒。
杨灿索性陪他喝个痛快,酒到碗干,有太极功夫在身,默化阴阳,足以千杯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