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那颗心脏在作祟，乔夕的心。

但她始终不是乔夕。

南汐见陆川终于正眼看她了，她立刻扬起标准式笑容，但不过一秒的时间，对方再次闭上了眼。

“陆先生真的那么讨厌我吗？还是也讨厌这个世界所有的人？”

破天荒的，这次他回应她了——

“有区别吗。”

南汐点头。

“当然有区别，你讨厌我是理所应当，毕竟……但你不能讨厌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是她所热爱的。”

她说到这里，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陆川看着女孩的举动，目光落在她的左心房。

她所热爱的，乔夕所热爱的。

……

之后的一个月，相处还是老样子，不过南汐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点变化。

陆川好像没那么抗拒自己，也偶尔会回应她的两句话，但都不超过两个字。

这天，南汐进到病房，就看到在墙边的那一排盆栽，枯了两盆。

她心疼极了，在墙角蹲下，试图挽救一下。

可最后，徒劳无功。

她想这些绿植接收不到外界的空气与水分，是无法存活的。

它们会跟这个病房里躺着的人一样，慢慢枯萎死去……

“救不活的。”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语气是早已预料到的漠然。

南汐又看了眼另外三盆盆栽，也蔫蔫的，大概撑不过下个月了。

“不，可以活的。”

她不信，执着的信念不允许南汐放弃。

她开始给剩下三盆定时浇营养液，试图用药物生长取代自然生长。

但半个月过去，又有两盆绿植彻底枯了。

救不活，还是救不活……

看着一切努力成为泡沫，南汐也不知为何，眼中有了酸涩。

她早已将这些绿植视为……他。

所以无论再怎么努力，还是挽救不了吗？

陆川坐在病床上，看着蹲在墙角的女孩。

她似乎哭了，可依旧倔强的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良久他缓缓出声说道：“出去透透气。”

南汐听到这话，身子僵住，回头看着对方。

只见对方的目光落在角落最后那盆勉强苟活的盆栽上——

“阳光和新鲜空气。”

它需要，而他……也许久没有接触过了。

……

半小时后，医院后花园。

南汐推着轮椅，轮椅上男人四肢无法动弹，即便全身裹着纱布，但还是闻到了草木的气息。

她将最后那盆绿植拿出来，放在花园长椅上，阳光洒落，南汐都不敢靠近绿植半分，生怕自己会挡住它的光线。

她呆呆的看着那绿植，问身后坐在轮椅上的人：“陆先生，你还有什么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