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琙拿起尸格看了起来,“伤口从右至左,长两寸三分,深三分,利刃所割为致命伤……”伤口从右至左?李琙问道:“你是说,他的伤是从右边脖子切到左边脖子的吗?”说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张波点点头:“是,大人。”李琙极力回想着晚间看到尸体的模样,右手摊开的掌心,一把匕首,刀刃对内,刀尖朝下。李琙腾地站起来,伤口从右至左?!
李琙拿着尸格,起身就走。费师爷喊道:“大人,大人,你这是干吗去?还有两个人犯没审呢!”
李琙边走边摆手:“人犯你来审,我这里有重要情况找魏大人禀报。”
刚走到门边,又退回来,跑到一名鲍府家人面前问道:“你们老爷是不是左撇子?”
那家人跪着都快睡着了,被李琙这么一喊,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李琙不管这么多又问了一句,那家人才怯生生地回答:“不,我们老爷不是左撇子。”
李琙举起右手:“他是用右手的了?”家人再度点头。李琙叫了声好,转身又朝大堂外冲去。
飞马来到巡捕房,只见这里已经人马鼎沸,京城捕快出出进进,好不忙碌。李琙将马交给一名守门的捕快:“你们魏大人呢?”
“在里面啊。”李琙道了声谢,忙不迭地往里跑。刚到院中,就看见吴江捕头牛镇田,他乐呵呵地朝李琙拱手:“恭喜,恭喜……”
李琙没理他这茬,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飞跑过去。剩下抱着拳的牛镇田,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过了片刻牛镇田才啐了口唾沫:“我呸,牛气个啥,不就瞎猫碰上死耗子吗?”
李琙来到巡捕房前,两名带刀捕快伸手拦下他:“唉,你是谁,此处不得擅闯。”
李琙连忙道:“两位捕头,请通传一下,就说吴江律法司正李琙求见。”
两名捕快哼了一声:“大人在里面清点证物,外人不得打扰。”
李琙急了:“我有重要公务求见大人,快去通报,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这声吆喝,唬得二人面面相觑,只得开门进去通报。过了一会魏畴走出房门:“李大人?怎么是你,你那边的家人都审理完毕了吗?”
李琙急道:“大人,下官发现鲍确他不是自刎的,而是他杀!”
魏畴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才醒悟过来,示意李琙不要再说,将他带到偏房,里面正有两名捕快在清点抄家抄出来的财物,魏畴挥挥手示意二人出去。等屋里没人,他才道:“你说什么?鲍确不是自杀?”
李琙使劲点点头道:“的确不是自杀。大人这是尸格,下官手下人刚刚检验完毕交来的。大人请看这里,伤口从右至左,长两寸三分。也就是说刀割下去,是从右边脖子到左边脖子这样划过。但大人是否记得,当时现场鲍确尸首,摊在他手中的尖刀,是倒着的,也就是,匕首朝下,刀刃朝里,也就是这样握着的。”李琙操起桌子上一支毛笔,笔头朝下,握着笔杆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