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赵十八赶紧跑到楚家报信,恰逢楚衍下班,正与婉言对坐着吃饭。见他来了,笑着招呼一齐入座。赵十八也不客气,拿起一个笼饼就啃:“你那事成了,我三伯说让你明日去见见,我知道你主意多,但他古板些,你装一装吧!”

楚衍笑道:“你们家开多少贯,少了我可不依。”

赵十八斜了楚衍一眼:“偏开九贯,非比你多不可!”

“那敢情好,我更轻松了!”

“你个没刚性的!”赵十八鄙视:“妻管严。”

楚衍拍桌大笑:“任凭是谁,娶了她能不怕么?我这是替大伙儿入地狱呢。”

婉言一脚踩在楚衍的脚背上,面无表情的说:“一月不赚十六贯不用回来了。”

楚衍痛的眼睛鼻子扭做一块,还不敢喊。

赵十八笑的不行:“该!叫你嘴欠!”

婉言吃完饭擦擦嘴才对赵十八道:“你放心,规矩什么的,不是我自夸,但凡我们学里出来就没有比别人差的。在自家我是不愿装,在外头保管比世人都好呢。再有,章程我怕忘了,都整整齐齐用颜体写在那里。明日你伯父不心动才怪!”

“这么奇?先与我瞧瞧。”

“商!业!机!密!”

赵十八翻个白眼:“我还懒的瞧呢,你那字我看不上。”

“你先考个秀才再说我的字吧!”

一语击中赵十八死穴,赵十八黯然倒地。

但凡儒生,特别是以赵家长辈为代表的脑子抽风的儒生,莫不喜欢把节俭挂在嘴边。所以,次日婉言并没有翻出她压箱底的丝绸裙子。反而找出一套嫤言亲手做的细棉布裙,烫的整整齐齐的穿戴好。头上也只略微装饰一下,画了个淡妆,叫车马行的人一直将她送到赵家祠堂门口。离约定的时间恰还有一盏茶的功夫。这里是赵氏祠堂,赵家人多半住在左近,忽见一个标致的小娘子,手里拿着一本书一样的东西,心里都已经猜着七八分。

不多时,赵三伯行了来。远远就见一位小娘子站的笔直,穿的又利落又好看,心里先满意了三分。走到不远处停下问道:“前方可是我家十八提过的楚家娘子?”

婉言回头一看,只见一头发花白的老者,看面容略微严肃,心下了然。稳稳的行了一礼:“晚辈见过先生。”

赵三伯笑道:“万不敢当先生二字。楚娘子请入内一叙。”

婉言微笑点头称是,落在赵三伯大约三步后的距离,跟着进了厢房。侍从点了茶来,婉言以面对女学先生的态度,优雅的喝着。只见赵三伯的笑容越来越明显。茶毕,见赵三伯道:“京华女学的学生果然名不虚传,请娘子来教这帮小子,委屈了。”

婉言十分装X的道:“圣人曰有教无类,既是有人要学,我得空便来教。传道授业解惑,原便是荣耀,何来委屈之说?”

赵三伯点点头:“不知娘子打算如何教?”

婉言从容的摊开手头装订好的册子,翻开第一页道:“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不管是幼童还是成人,总要先学规矩,先学做人。学问倒还在其次。故圣人曰:立德、立言、立行。德总是在前。”

这话赵三伯听住了。

婉言又道:“可恕我直言,便是府上书香传家,这孩子委实也太小了些。若直接就这样直白教,恐起逆反,不如润物细无声,让他们慢慢浸润,方是大家气度。”

“依娘子说,如何浸润?”

“自然是一言一行皆有法度。”婉言接道:“第一步便是看起来整齐。”

“何解?”

“比如,既是族学,便穿一样的衣裳如何?上头可绣上赵氏族学以及他们各自的名字。如此,若有谁调皮,便格外明显。时日长了,他也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