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方轻尘那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扑过来,把他活活撕了的表情,他就努力视而不见了。
他自己亲自带领了众人离开,却也不走远,让士兵们团团围着方轻尘地住处,大大方方地下令,如果方轻尘再敢把大夫赶出来,就直接动手不用客气。
一旁的祁士杰听得满头冷汗:“殿下,真动手啊?”
秦旭飞挑眉:“你觉得我只是在吓唬他?”
祁士杰挥汗如雨:“这个,说说也就罢了,真要对方侯动武,怕是不妥。”
“难道是我想对他动武,谁让他如此不自爱。”秦旭飞咬牙,心中莫名地愤怒起来。
“可是……可是,这样得罪了方侯,将来,怕是无有宁日了。”
秦旭飞却不觉一笑,神色竟有些遥远了:“这正是我期望的。”
祁士杰忍不住伸手擦了把汗:“这个,万一方侯索性出手把大夫杀了呢?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两位大夫,现在要想再找到别人怕是……”
“他不会的,这个人啊……”秦旭飞叹息一声,摇摇头:“凶狠也不过就是放在嘴上罢了。”
他注目凝视那紧闭的房门,想着这一回,他可真算是把方轻尘得罪惨了。此人表面上是个大英雄大豪杰,骨子里却只是个睚眦必报,极度任性偏激地家伙,将来怕真是一生难有安宁了。不过,这么些年来,时不时去得罪方轻尘一下,惹那位楚人敬如神明的方侯生气,已经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地一种乐趣了,想来也习惯了。
情愿着这人心中怀恨,将来来折腾他报仇,也不愿他就这样,闷不吭声,只一个人孤单地和整个世界隔离,无声地折腾他自己。
秦旭飞一直在外头守着,等到两个大夫出来,直接就问方轻尘的病因。
“这位方公子在不久以前,胸前曾受过极重的一剑,而且很明显,没有认真治疗处理过。眼下剑伤虽愈,却遗留下许多的麻烦,天气稍差,伤处便要发作,身体若是疲惫,也会引发旧创。”
“方公子身上似乎一直有一种顽毒,纠缠不去,到底是哪一种毒,我们却也无法确定,目前也只能勉强判断出大致的毒性罢了。”
秦旭飞微微蹙眉:“那毒可会有性命之忧?”
“伤及性命倒是不会的,只是,伤身却总是难免。身上带着这样的毒,本该好好调养身体才是,可是方公子却似乎不太注意休息。人越是虚弱,毒性越是容易发作,每发作一回,又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秦旭飞脸色阴沉,复问:“那剑伤可还能治?”
“若是当初刚受伤时,好好治疗,自然无妨,如今剑伤都已经完全愈合了,又怎么再去治疗?”
“毒可能驱除?”
“我们也无法准确地查知是哪一种毒,对毒性只有一个大致的猜想,不敢胡乱用药。更何况,方公子中毒最少也有一年多了,这么长的时间,怕是毒已入髓,哪里驱得出来。唯今之计,只是好好调养身子,尽量保持他身体强健,不要让身体太疲惫,不要让身体受伤,尽量让毒发时的伤害减到最小。”
大夫有些战战兢兢地把他们的看法一一说明,秦旭飞只是沉默着点头,对于这两位大夫倒并无什么苛责和不满。
毕竟,这年头,不是随手就能抓到一个神医的,这二人只是民间较有口碑的大夫,面对方轻尘那种强悍的,喜怒无常的病人,能把病情诊明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一旁的祁士杰错愕道:“胸口有严重剑伤?谁的武功能够重伤方侯,还中了一年多的毒?那岂不是,我们还在楚国时,就已经有人给他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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