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盼了两年的夫君,终于回来了。然而相处的时光,却又短得屈指可数。每天的大部份时间,都被那不断上门攀交情,和必须去回拜的官员们占得尽了。
而她,只能在丈夫回家后,继续着这无尽的等待。
重聚的欢乐,还不及细品,眼看着,又要分离了。
她默默无言地收拾着行装。
边境贫乏,好容易回来一次,该多带些能长期保存的京城食物才 是。
边境苦寒,该多备一些暖实舒适的衣裳才好。
边境枯燥,该把这两年,替他买的那些书,都为他备上才是。
边境……
千万种念头,万千种关切,待得回过神来,才发觉替卢东篱准备的行理,已多得要堆成一座小山了,有些无奈地苦苦一笑,只得重又一样一样地放回去,忍着心痛和不舍,尽量精简。努力地提醒着自己坚持。纵然想要放声痛哭,至少,要等到他离去之后。纵然心头痛如刀割,但等丈夫出门回来时,一定要用笑容来迎接他。
他要上边关去了,要面对风沙,面对战争,面对死亡和鲜血,怎能让他再因妻子的悲伤而牵肠挂肚,不得安宁。
以笑容,以温柔,让他可以轻松地上路,这是她这么一个卑微的女子,此时此刻,能给丈夫唯一的帮助和支持了。
“夫人,夫人……”坠儿的叫声,在房外响起:“有人来求见老 爷。”
苏婉贞淡淡道:“老爷出门拜客去了,我是女子,不便迎男客,这话不是早叮咛过你吗。要有别的大人们上门求见,就这么回话好 了。”
“夫人,可那人不肯走,他说是老爷的好朋友,要一起同路回定远关的,就算老爷不在,他也要进来等他。”
苏婉贞啊得一声,转身出了房便快步往大门奔去,一丝一毫也不曾迟疑。
坠儿从不曾见她这般急切的样子,急急忙忙跟过来,结结巴巴地 说:“那,那是个男客……这个……”
“那是老爷生平第一至交,岂可因俗礼而慢待。”苏婉贞只来得及淡淡答一句话,便远远望见了大门。
大门外,那男子,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看着她快步而来。
苏婉贞与风劲节,他们知道彼此已经很久很久,却直到现在,才正式相见。
隔着十几步,苏婉贞,已看到了那骄阳下的一抹灿然银白。这一刻才知道,这世上,竟有人,可以把白色,穿得这么洒脱,这么亮眼,这么从容淡定。
隔着十几步,风劲节见到那女子疾步而行,明明急切,却不见慌 乱,衣裳发式都不见华贵显眼,却让人看得异常舒服。
苏婉贞行到门前,与风劲节隔门相望。
靠得这么近了,才看轻那人容颜,夫君曾说过他无数次,信中曾见他无数回,山长水远,送来的种种礼物背后都有他无数的笑语和身影。
至今日,灿然阳光下,见他眉眼风华,忽然间,知道了诗文中所谓剑眉星目,传说里,所谓玉树临风,原来,竟是真有其人。如此英华,如斯风姿,当真叫人自惭形愧。
风劲节微笑着平视苏婉贞,毫无顾忌男女大防,眼观鼻,鼻观口的君子打算。他知道这女子从来不是绝色,然而,这却是他第一次认真地近距离打量这至友的妻子。
不算特别美丽的容颜,不算特别出色的五观,可是,眉眼间的神 情,如春天的湖水,温柔得叫人有些依恋,整个人,只随意站在门内,微笑望来,便如清晨温柔的风,拂在身上,也是暖洋洋,叫人出奇舒适的。
他微微一笑,当先施了一礼:“这位想必是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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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很不好意思地说,十月份,包月作品的月票制也开始推出 了。
虽说,对自己一向没什么信心,不过,还是应当努力尝试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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