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这人,有时候挺没心没肺的,可是真到了该没心没肺的时候,她又心脏肝肺俱全了,还能跳的比谁都欢,所以相处久了,杨墨便习惯于不轻易表露对她的感激,不然转眼间,她可能洋洋得意的指着他——也就是自己的鼻子说——“你个男人,还不如我个女人有用”,如此一来,他便真是自打耳光,划不来了。
是以就算明白她是在安慰自个儿,他还是只是心里头暗笑,嘴上却是绝对不会说的,况且了,他一边要帮着她追那些个男男女女的,一边又得坚持着自己的小九九,时间久了,他真怀疑要精神分裂来着,是以干脆把她当成假想敌,不然一会对她好一会儿又算计他的,那可不是人过的日子。
白吉此刻想起刚才的裸男围观,正算着旧帐:“你们跟着他就跟着他就是了,居然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裸奔!你们还有没有廉耻啊?还有没有道德啊?”
那长耳金钱豹耷拉下尖耳朵,委委屈屈的挤出几滴泪来,和着脸上的血,看起来凄惨无比,眨巴着豹眼说道:“这、这不是跟了个好主人,狗仗人势了么……”
“谁仗了!?你才仗了,你全家都仗了!”另一边突然爆起名短毛黑犬,头顶中心有着一块白色菱形印记,看起来有点象藏獒,又有点象金毛。
长耳金钱豹被这么一叫。苦着脸道:“豹仗人势……豹仗魔势好了吧?行了吧?真是,一个个都来欺负我……”
杨墨听着这妖怪地碎碎念啼笑皆非,想着刚才这豹子多么虎虎生威,此刻却如同被压迫的小猫,翻着肚子躺在地上,一付来压迫我吧的呼唤,他喜欢动物,尤其是大型猫科动物,上辈子他很想养只山猫或者狮子一类东西,最后只养了流浪猫一只。天天下班跟他抢被窝。
这事一泛上心头。他便不由的叹了一声,见惹来了老鬼奇怪的眼神,他抢先道:“你接下去准备怎么办?”
豹子歪着头,舔身上的伤口:“回江洲城罗。”
“那,愿不愿意跟着我们?”
他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却是话已出口,反悔不得。
白吉更是惊讶无比。戏言道:怎地你今天这么心软?做起救苦救难地菩萨来了?
能救就救不好吗?他虽是有些羞涩。却不会象白吉一般嘴硬掩饰。而是大方承认。况且我喜欢这种大猫动物。毛皮摸起来很舒服。
她立即恶声恶气地道:你这个残杀动物地有钱人!
我说地摸起来舒服。是要有温度地才舒服。冷地不喜欢。
哦……
他哼了一声:你这对有钱人地偏见也该改改了。如果不是了解你。你这一句话就把人得罪了。
她也知自己心直口快的毛病,讷讷的嗯了声,难得的虚心接受,不置一词。
那豹妖听见这话,立时跳了起来,恍若没受伤一般,对着杨墨纳头便……没拜下去。被黑犬从后面一个猛扑。打将起来:“主人,不要带这家伙。带我吧!我大黑保证不给主人添乱!绝对服从命令!”
“滚开,你这条土狗!屁用没有只会吃!见了母狗就发情!”
两妖打成一团。白吉幸灾乐祸的沉默以对,杨墨头疼的低吼:“住手!”
场面顿时静了下来,黑犬和豹子保持亲密接触的样式,定定地望着他,圆溜溜的四粒眼睛散发出无辜小动物的光芒,杨墨暗中摇了摇头:“你们俩,都跟我走吧。”四周顿时响起一片聒噪,他再大喝一声,“先到先得,后到没有,其他妖该干嘛干嘛去!都给我回去工作!”
这么一吼,即使没用着言灵,仍是魄力十足,那些妖怪们翻翻肚皮,互相瞅瞅,掺扶着也就散了,杨墨这才与老鬼对上,继续冷笑:“你看戏看的爽吧?”
“好说。”少年咭咭一笑,“自从遇见你后,咱家路上玩的很快活,不枉我上来一遭啊!”
“姑娘。”
这声音一起,杨墨便顿时叫了糟,怎地把凌飞这碴忘了,刚才在旁边看了半天,他怕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凌飞面无表情,对着哄然散去的动物大军看也不看,只冲着杨墨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哦,也对,该回去了。”他见凌飞无动于衷,暗中松了口气,又有些不放心,便试探道,“你……看见方才的事了?”
凌飞把赤宵往地上一扔,那剑便稳稳的浮在了地面之上,听见他的问话,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
凌飞反问道:“奇怪?作为修行之人,点化妖怪正是吾等该做之事。”
这话不仅白吉,连杨墨也稀奇起来,在他的印象里,修行的道士和尚都是法海类的,见着妖怪都不共戴天,见着白娘子之类就要收为已用,不然就可劲儿破坏别人的美满姻缘,是以上辈子,他从来不给佛寺里送钱。
“难道不是应该去除妖而后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