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焰愣了片刻,她对奖项设置并不太感兴趣,也没了解过,但守初奖的奖项,不少人都提到过,季时屿的外貌基因很好,有一多半得益于他父亲,所以每年的守初奖,见过季恒初的都表示了震惊,提起的频率很高,因为初中部没什么奖,奖励大多是高中部的,所以初中的时候他们就经常听说,这会儿自然向往。
不过季时屿虽然和父亲关系不太好,但程焰听到还是愕然了一下,因为她的直觉里,季时屿并不是个会太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父亲。
不至于避讳到这地步。
或许他对他父亲的恨意,比表面看到的更深?
不知怎么,程焰忽然觉得不太好受,最后拍了下他的肩膀,“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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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还在医院,周末的时候,沈逸风组织了几个人去看他,虽然毛毛这个人招吐槽,但毕竟是个负责的好老师。
伤情比想象中严重,毛毛的妻女早些年都去世了,家里只有自己,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生了病身边只有一个年迈的护工——因为抠门,只请得起最便宜的护工。
所以宋晓东估计还得再代班一阵子。
宋晓东是个全才,入职时候据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各项科目都能胜任的牛逼人物,各个科都能代,但说到底术业有专攻,他代个一两节课还行,长期代课,就连他最擅长的数学,他估计都不太行了,毕竟很久没系统教书了。
班级里怨声沸天,对宋晓东意见特别大,甚至连带着对毛毛都喜爱起来了,一群人商量着要去看望毛毛,送温暖。
这会儿暴风雪,几个人站在走廊里商量到底要不要过去。
程焰出去的时候,走了好几步,才看到人群外的周敏玉,江雪若已经站在她身边了,两个人就站在门口那里,程焰忍不住皱了下眉,走过去,说了句,“怎么不叫我?”
从学校里出来有人接,是从小到大她就没奢望过的事。
而且她现在也并不需要了,所以觉得有些别扭。
“怕你们在……商量题。妈说不打扰你。”江雪若回答,冲着程焰笑了笑,眉眼柔软,但是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周敏玉把手里的围巾挂在她脖子上,又把手套给她戴上,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程焰没见过雪,但也没有多稀奇,只是走在雪地里,并不像旁人一样很烦躁,急于回家。
程焰缩着脖子,仰着头看天空。
还不到六点钟天已经黑了。
天灰蒙蒙的,泛着点隐隐的红,雪粒在半空中打着旋,像是飞舞的流萤。
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余光里看到徐静身边的季时屿,抬了下指尖,算是打了招呼。
很轻微的动作,季时屿还是发觉了,微微颔了下首回应,两个人便隔空擦肩而过了。
程焰他们去吃饭,徐静带季时屿回老家。
车子在路上缓慢行着,避开主路,走外环。
季时屿看着车窗外,冷热交替让车窗玻璃糊了一层雾,时不时需要用手抹一下才能看得清。
季恒初病了,在郊区的家里,家庭医生已经过去了,徐静并不确定季恒初是在以病服软,还是真的病了。她刚刚站在那里犹豫了很久,最后把问题抛给了季时屿,“你爸爸病了,想见你,去吗?”
季恒初始终是那种硬邦邦唯我独尊的态度,“带季时屿过来一趟。”
接电话的时候她只想翻白眼,如果不是季恒初语气听起来真的很虚弱,她压根儿都不会理他。
她以为阿时会拒绝,事实上她都不想去见,但季时屿却“嗯”了声,只是表情有点冷。
车上安静无声,徐静觉得闷得慌,脑子里不知道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很乱,什么也抓不住,想问阿时些什么,但顾忌着司机在,不方便说,最后只是问了句,“刚刚那个就是你那个第二名的同桌?”
“第一。”季时屿纠正她。
徐静“哦”了声,“很厉害的姑娘。”
季时屿:“嗯。”
“你喜欢她?”
季时屿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喜不喜欢,这时候说出来,多少显得浅薄和不自量力。
徐静点点头,“我知道了。”
季时屿还没有到老家,先接到程焰的消息。
[一把火]:时神,跟你说个事。
[一把火]:宋晓东告状我俩半夜不睡觉瞎溜达。
[一把火]:大半夜散步,我还能把你拐卖了不成?至于再告个状。
季时屿沉默很久才抬了下指尖。
[及时雨]:不是火火,你有没想过,可能……不是拐卖,是因为像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