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晗便抱着程焰的脖子咯咯直笑,凑过去亲程焰的脸,“姐姐,我好喜欢你。”
赵灵和薄斯苒去继续探索新世界了,跟另外一个程焰不认识的男生一块。
季时屿不见了,驰睿来了,约他单独说话。
两个人就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混在人群里,两个大男生显得格外的诡异。
四眼赵沅和薄斯臣都在长椅后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个都表情不善,他们几个见惯了驰睿和阿时碰面的场景,常常不太愉快,所以每次见了都如临大敌。
倒不是怕驰睿,就是怕阿时不痛快,每次跟驰睿起冲突,阿时都阴沉得可怕。
程焰抱着沈意晗,目光也时不时看向季时屿那边,隔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看不清楚,更听不见,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气氛真的不太融洽。
每个人都可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不可说的过去,程焰从来都不喜欢打听这些。
比如成穗和父母看起来情深意笃,其实成老师年轻的时候有个要死要活的初恋,当初为了初恋差点跟家里断绝关系,后来因为种种变故才娶了成穗的妈妈,这些年两个人时不时因为这个吵架,成穗有一次发现老爸去跟初恋一起吃饭,回来骗母亲说学校有会要开。成穗经常跟程焰说,虽然一家三口和睦和谐,其实很多次她都崩溃希望爸妈赶紧离婚。
比如程训之从来不提自己的过去,没有亲人和朋友,不知道怎么断了的腿,不知道为什么离婚了的前妻……他不想说,程焰就不问。
有些事需要知道,迟早会知道,如果不知道,那就不知道罢了。
程焰很少对什么感兴趣,但突然有点好奇季时屿。
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比程训之还怪异。
程焰歪头问了沈逸风一句,“他么几个干嘛那么紧张?怕打起来?”
沈逸风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如果不是沈意晗在这儿,他估计也过去了,他摇摇头,“也不是,驰睿很会给阿时添堵。”
程焰皱着眉,她对季时屿的了解不多,所以压根没办法体会这句话。
沈逸风看程焰一脸迷茫,便解释了句,“跟阿时的生母有关,具体我们也不知道了。阿时的生母是驰睿的姑姑。”
程焰有些惊讶,在南菏的时候,程焰和季时屿的继母联系过几次,大部分都是徐静在问季时屿的状况,以及徐静拜托程家照看季时屿。
徐静看起来很温柔娴静的样子,季时屿也都喊的妈,关系称得上和谐亲密了,以常理推断,程焰一直以为季时屿的生母很早过世,徐静很早就嫁给了季时屿父亲,应该是从小养到大的,不然以季时屿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很容易改口叫妈的人。
“他生母……?”程焰问了句。
沈逸风耸了耸肩,“没见过,据说是在某个疗养院,驰睿每次找茬,都是因为阿时不去看她。”
“驰睿希望季时屿去看望他生母?”
沈逸风点了下头,然后叮嘱了句,“别在阿时面前提啊!他很反感。”
程焰点了下头,“嗯。”
驰睿和季时屿聊了很久,好在并没有起冲突,然后季时屿起身往回走,驰睿在身后追他,但似乎有些害怕季时屿,只是错后一步缀在身后,不停说着什么,没有上前。
走到四眼他们身边的时候,赵沅把驰睿推开了,“你他妈有完没完!”
驰睿没有理会赵沅,只是固执看着季时屿,“我希望你不要干让自己后悔的事。”
阿时脸色很明显沉下来,眼底的情绪阴沉得几乎要爆发。
薄斯臣也挡在阿时面前,皱着眉看驰睿,“你算老几,管好你自己。”
季时屿忽然扶住了四眼的肩膀,眉眼里冷戾浓得化不开,四眼一动不动,小声问了句,“阿时你又不舒服?”
季时屿没吭声。
四眼呲了下嘴,表情不耐烦地冲着驰睿说:“滚滚滚,赶紧滚,烦不烦。我就不应该答应阿时叫你过来。”
驰睿被骂得也浑身火气,寒着一张脸看季时屿。
沈逸风忽然抱起了沈意晗,皱着眉跟程焰说:“情况不太好,我先带这小孩走,你也离远一点吧!阿时不喜欢外人看他发脾气。”
以驰睿这不依不饶的架势,阿时肯定翻脸。
程焰沉吟片刻,只是冲沈逸风挥了下手,把沈意晗到处乱看的脑袋按进她哥哥怀里,然后起身朝着季时屿那边走了过去,“我去看看。”
几架泡泡机同时在吹,密密麻麻的泡泡飞涌在半空,程焰从中间穿过去,隔着不太清晰的视线看到季时屿苍白阴沉的脸色,忽然就想起那次误推他房门看到的场景,这次好像没那么严重,但看起来状态也很差。
心脏不好会这样?
驰睿都习惯了,就算打起来他也要说:“季时屿,你他妈就没有良心……”
程焰蹙眉,看着季时屿转了下脖子寒着脸转身的时候,下意识扯了他一下,结果驰睿一拳打在了程焰身上,程焰皱着眉,反身一脚踹了过去。
下脚又快又狠,连眼神都阴冷。
驰睿吃痛后退半步,瞪着程焰,“你干嘛?”
程焰起猛了,抬脚揉了下脚腕,讥讽了句,“不干嘛,挨打不还手,除非我死了。”
驰睿表情烦躁异常,“你什么都不知道,少掺和。”
程焰还没说话,季时屿忽然一把揪住了驰睿的领口,欺身逼近他,两个男生面对面,互相冷着眼看对方。
季时屿压着声音说了句:“我今天不想理你,别扯不相干的人进来,不然她受多少伤,我百倍还给你,你知道我不放空话。”
驰睿沉默几秒钟,甩开季时屿的手,转身走了,“你最好想清楚。”
四眼和薄斯臣对视了一眼,果然叫个外人来是对的,阿时今天克制多了。
人走了,季时屿脸色才终于缓过来一点,扯了程焰一下,“脚有没有事?”
程焰迷茫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因为她刚揉了下脚腕,嗤了声,“笑话。”
季时屿撇了下嘴,“别拽了,你石膏拆了才几天。”
程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刚对他生出来一点怜悯他就来戳她肺管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