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落落被带上来的时候,她的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岑溪弦夹着嗓子道:“落落,把事情经过给小少奶奶讲述一遍。若是有所失实,仔细你的皮。”
落落垂首道:“落落不敢。”然后,她开始叙述事情经过。她的声音,冰凉冰凉,一点温度也没有。她的语调,波澜不惊,仿佛讲着的,都是别人的故事,与她没有丝毫干系。一时间,我忽然觉着,眼前的落落是那般的可怕,是我完全不认识的一个人。
她说道:“今个儿下午,我见冰儿小姐从厨房里,端着一碗药,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走进大公子房间。我心里觉着奇怪,就躲在窗户底下面,用手指戳破窗户纸,看到冰儿小姐把药给大公子灌了下去。过了不多久,冰儿小姐就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我总是觉着事情不对劲,就偷偷走进大公子房间,把放在桌子上的药碗闻了闻。那味道十分之怪。我见着碗里还有一些药渣,就把它们收集起来,拿到和仁堂去询问令狐大夫,令狐大夫检验过后,大吃一惊。他说这药中是掺了罂粟膏的,又问我是不是沈家的人。我说正是,那令狐大夫说,他上次曾来沈家为大公子诊断,早就疑心大公子的病是长期服用罂粟膏所致。但是事关重大,他又不能确定,因此没有明说出来。他回去后,思虑再三,总是觉得自己不曾误诊。如今和我的药渣一对,自然是符合的了。”
岑溪弦看了看我,说道:“落落可能说谎,令狐大夫总不能够吧。仁和堂可是潍县城里最有名的药铺。”我没有做声。
落落又继续说道:“我从药铺回来后,心里十分矛盾。既不忍看着大公子再受到冰儿小姐的迫害,又想着冰儿小姐的好处,不忍把她做的错事说出来。我思虑良久,终于决定,先如找冰儿小姐,把这件事说明,让她悔过自新,重新做人。谁知道我一把事情说明白后,冰儿小姐立刻变得十分可怖,她先是用手指抓我,我的脸就是被她抓伤的"落落的脸上,果然有着几道伤痕。但是要自个儿抓几道区区伤害,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冰儿小姐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她打我骂我威胁我,让我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我自然是不肯答应的。于是冰儿小姐就用手勒住了我的脖子,试图掐死我,杀人灭口,这时候,正巧冰凝小姐赶了进来,在她的劝诫下,冰儿小姐这才松开手。之后,她的情绪一直很激动,冰凝小姐安慰了她一会儿,服侍她睡下,就带着我离开。之后,就是冰儿小姐的畏罪自杀。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小少奶奶若是有什么疑心的,可以去询问冰凝小姐。”
这时候,我才发现缩在墙角的冰凝,她已经哭的泪人儿一般。英气十足的脸上,满是重重泪痕。
我走到她的面前,拉住她的手,问道:“冰凝妹妹,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实话实说。这是干系着你姐姐的清白的,你可知道么?”冰凝使劲点点头。
“冰凝,我问你,你今个儿下午进冰儿的房间,真的看到她在掐落落的脖子么?”我脸色凝重。
冰凝十分不情愿的点点头。她原也是不想相信这个事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