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人的关系,温南柠虽然还没决定到底要怎么办,但不至于不明事理把今天这一出,算到纪宴西身上。
说白了,在许诗涵和他的关系里,他也是受害者。
可是不生气,不代表她会向他坦诚自己的感情。
即使最后输,她也想留住仅剩的尊严。
尤其,他们的关系发展到这个地步,如今之间还隔着一个许诗涵,轻易说出“爱”字,难道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吗?
尤其,她还不知道他的爱在哪里。
温南柠是个敏感的人,这和她这几年的经历有关,失去太多,便会想要牢牢守住自己仅存的东西。
她的感情,她的自尊,就是为数不多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两样东西在她看来又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一旦暴露自己的感情,势必失去了自尊,她不会允许在不知道纪宴西的感情之前去冒险。
此刻面对他这句明显试探的话,她也只是装作没听明白带了过去。
“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这么明显地转移话题,他又怎么听不出来。
原本还算愉悦的俊脸倏然冷了几分,但到底也没表现得更明显。
如今这个局面是自己造成的,能维持成现在这样已经该庆幸了,再多的他也不敢求。
他没说什么,和她一起上了车回山顶。
后座上,他才解释,“我让仙姨做了晚饭,你昨晚加班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今天也没吃就睡了吧?这样的胃怎么能受得了外面的油腻?我让仙姨做了些清淡的。”
不得不说,这世上没人比纪宴西更了解她了。
如果不是陆熙然带早饭给她,她自己是懒得买的。
纪宴西要想对一个人好,真的是没话说。
无论是许诗涵还是自己,在每一段感情中,他都尽力而为。
说起来,他其实比很多男友都合格。
温南柠虽然没有经历过别人,但至少看过的不少。
自己对这段感情没信心,不过是对自己没信心,她把这种担忧带来的烦躁发泄到了他的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的心情找到点平衡。
她想着心事,无声地看向窗外。车里很安静。纪宴西却不喜欢这种安静。
他伸手去勾她的下巴,略有薄茧的指腹触碰到她娇嫩的皮肤,流连片刻,才勾着往自己这个方向来,压着音调问,“怎么不说话?我喜欢听你说话。”
温南柠被他一双又沉又欲,又黑漆漆的桃花眼盯着看,脸上热浪袭来。
他这是放飞自我了吗?
情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你……昨晚去哪儿了?”她脑子一转,抓了个问题就赶紧说出来。
纪宴西神色一淡,松开手,语调平稳,“我爸回来了,昨天被老爷子扣着审了一晚上,我也不好走。”
温南柠怔了怔,
确实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
“他昨天刚回来?”
纪宴西摇头,“听说回来几天了,不过一直在纪郡励那儿。”
“和他有什么关系?”
怎么纪郡励什么都要插一脚?
温南柠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若不是看在他是纪宴西堂哥的份上,她都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但纪宴西本就没什么兄弟姐妹,好不容易有一个,却处处和他作为。
在这点上,她还是挺为他打抱不平的。
大概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维护之意,他心情好了几分,淡淡地道,“估计是想从我爸手里拿股份,想要重新杀回帝星。”
温南柠看了她一眼,下意识想要问他问题,但涉及他爸爸,想着可能会引起他不好的回忆,犹豫了一秒,还是决定不开口。
纪宴西却不甚在意,他把她搂进怀里,平淡地道,“他回来了,总要见到的,你放平常心就好。”
温南柠没说什么,几分钟后,带缓缓地“嗯”了一声。
对这个从小抛弃儿子,远离家乡,逃避自身责任的人的观感,温南柠从来说不上一个好字。
可他是他的父亲。
如果她和他继续走下去,再怎么也躲不开的。
车里的气氛说不上好。
因为纪仲淮的原因,纪宴西一整个晚上都显得有些沉默。
直到睡觉前,他搂着昏昏欲睡的她,低低沉沉地问,“我们结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