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西又恋恋不舍地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他靠在走廊的墙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才转身走去包厢。
谢飞繁见他进来,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取笑道,“怎么,才一天不见就如隔三秋了?”
纪宴西没说话,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又倒了一杯。
谢飞繁皱着眉,顿了顿,去阻止他这种不要命的喝法,
纪宴西不是贪酒的人,一般心情不好才会喝闷酒。
如今他和温南柠蜜里调油,公司的事也不至于让他这样,谢飞繁想不到有什么事能让他借酒消愁。
在他又要灌下一杯烈酒前,谢飞繁忍不住抄走酒杯,“发生什么事了?”
纪宴西沉默不语。
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景越在一边和妹子对唱情歌,唱得忘乎所以,自然看不到这些。
包厢里只有他吼天吼地的歌声。
在谢飞繁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忽然闷闷地说了句,“许诗涵还活着。”
“什么?”
他声音很低,谢飞繁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反问了句。
纪宴西扬起头,直视着谢飞繁,一字一句道,“许诗涵回来了,她还活着。”
“操。”谢飞繁咒骂了句,“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什么叫她还活着?”
这无异于天降惊雷。
炸得人神思全无。
纪宴西捏了捏眉心,整个人都显得很焦躁,满心的不爽无处发泄,嘴唇绷直,压抑着道,“她说车祸后受了重伤,又因为老爷子反对,怕我为难才没说自己还活着。”
谢飞繁自认是个遇事淡定的人,但也被这个消息给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心里把纪宴西的话来来回回地回味了无数遍,才接收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皱着眉,反问,“你相信?”
“我不知道。”纪宴西靠在沙发椅上,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整个人处在逃避的边缘,他低声道,“我现在不想其他的,只希望南柠不知道这个事。”
“你们见过了?”谢飞繁突然问。
纪宴西顿了下,随即点点头,“许成晖公司破产,他们一家走投无路……”
他顿了顿,声音紧涩压抑,“她还怀过我的孩子。”
谢飞繁嗤笑一声,是不是他的孩子还不好说。
若是真如陈凌珏所说,许诗涵曾经试图勾引过他,那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还真不能下定论。
“所以她来求你,你就心软了?宴西,你们已经分手了,你现在和温南柠在一起。”谢飞繁皱着眉提醒他。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有那么正的三观,与温南柠也不过只见过几面,说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是莫名的他就想站在她这一边。
那个许诗涵能让陈凌珏那么厌恶,并非空穴来风。
陈凌珏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凭谢飞繁对他的了解,不至于去冤枉她,尤其那个时候许诗涵还和纪宴西在一起。
若是她没问题,兄弟之间再如何也不会对她恶言相向。
所以大概率问题出在许诗涵身上。
可纪宴西似乎对许诗涵总有一种责任在,谢飞繁并不认为那是爱情,可有的时候责任感比爱情更可怕。
那是一种无法挥开的束缚。
尤其,纪宴西对她的这种责任已经持续了好多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纪宴西闭着眼,沉声道,“我知道。”
“你打算一直瞒着温南柠,你要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
“我知道!”纪宴西重重地低吼一声。
他倏然站起身,猛地踹了茶几一脚,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景越被桌脚擦过大理石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扣着话筒转过身呆呆地看过来,只看到纪宴西愤怒离开的背影。
“怎么了?”
谢飞繁撇撇嘴,“许诗涵没死。”
唐景越继续呆着,等意识到谢飞繁讲了什么,他把话筒塞到身边女伴手里,大步跨到谢飞繁身边,“你刚说许诗涵没死?许诗涵?那个许诗涵?”
谢飞繁勾着唇点头,眼睛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