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央实在累极了,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等再睁开眼时,已经满屋飘香。
她闻香而来,看到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惊喜道,“看来我以后有蹭饭的地方了,看不出来啊,小柠柠手艺不错。”
“我妈身体不好,以前经常给她做药膳,大概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厨艺。”
温南柠给她盛了饭,然后在对面坐下,“青央姐,明天我想先去看看我妈,然后再去上班行吗?”
霍青央尝了一块红烧肉就停不下来,实在没空搭理,她挥挥手,“你去忙你的,会所都是晚上上班,白天你爱干啥干啥。”
接下来,霍青央拒绝讲话。
因为这些菜也太好吃了,她怕自己慢一步就吃不到了。
她护食的样子搞得温南柠哭笑不得。
吃完饭霍青央有事要走,临走前特地交代让她休息两天再想工作的事。
温南柠送她下楼,目送她驱车离开。
她深呼吸一口,顿觉轻松,这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明岘在她上楼后,拨通号码,木着脸报告,“她们逛完街后就回公寓了,霍小姐一个人离开。”
手机那端的男人嗯了一声,掐算通话。
月光上移,照进书房半室光辉,沙发椅上的男人神色倦懒地捏捏眉心,他睁开眼,手里翻动着一叠资料。
资料左上方照片里的女人因为特殊原因剪了短发,即使这样毫无后期蓝底证件照,依然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
纪宴西还记得当时她是一头长发披肩,身穿白色连衣裙,站在被告席里清冷美丽,面对证据确凿的指控时她只是惨白着一张脸,泪水含在眼眶里,嘴唇抿得死紧,却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那个场面也不知为何,已经过了三年,还深深扎根在他脑海里,也许是她身后没有一个家属显得太过可怜,以至于在那一刻,他坐在下面心里有过一丝不忍。
然而那点儿不忍被满心的恨意盖过,冷眼看着她被带走。
如今再见,她依然漂亮得可以轻易抓住一个人的视线,然而身上却多了些痕迹。她站在雨中的身影,孤独悲伤。
满是寂静里,一道手机铃声划开心里的异样,纪宴西瞬间清醒过来,视线扫过许诗涵的照片时,眉目又变得冷清起来。
他滑开屏幕,“奶奶?”
“知道你爸在哪了?”
纪宴西摘下镜框,抹了把脸,“有人说在巴塞罗那看见过他,但也不确定。”
听筒里叹了一声,“他啊,什么时候不那么魔怔,这么多年,家也不要了,儿子也不要了,天天惦记那些虚头巴脑的。”
纪宴西没说话,黑暗里的神情冷冷淡淡的,对于这个从记事起没见过几面的父亲,他从来没有什么心绪起伏。
“找到的话,让人绑也要把他绑回来。”
“我知道了,奶奶。”
“你空了也回老宅一趟,你和容容的婚事.......”
纪宴西蓦地烦躁,打断她,“奶奶,我还有事,以后再谈。”
说话,也没等回答,径自切了通话。
书房内又恢复安静,男人气息因为这通电话又开始紊乱起来,他倏然站起,抄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翌日,温南柠起得很早,她特意花时间打扮了一番,两个小时后,她出现在裴家别墅。她缓缓走进熟悉又陌生的家,花园里还是往常的样子,看来母亲把这些花花草草打理得很好。
她走进门,裴欣欣正在发脾气,对面站着季珊,裴欣欣满脸不耐,一把推开季珊手中的汤碗,滚热的汤水洒出来。
“啊!”季珊痛呼,手一松,汤碗落地四碎。
温南柠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她大步走过去检查季珊伤势,发现手腕上红肿一片,不由得沉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