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寒苏也皱了眉头,“殿下也看出来了,这是流传于秦楼楚馆的虎狼药,就连一般的老鸨都不轻易使,只因使用不当便是损害心身。”
李玄夜一怔:“损害心身?”
顾寒苏无奈:“此毒没有解药。而你也看见了,她喝了之后又落了水,怕是毒性已侵入骨髓。”
李玄夜半晌无语。
片刻后,他眸子微微眯起来:“或者解药是有效果的,那温泉池也曾被太后洒了药粉。”
他服了解药之后就已恢复了清明,怎么在她身上却没有用?
顾寒苏摇头:“殿下是常年习武之人,自然是有内力护体,而赵姑娘只是一个闺阁女子……”
“……”李玄夜目光就望向了赵昔微,见她安安静静的趴在桌上,对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还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太后设计她,无非就是冲着江夏王府联姻之事来的。
心里忽然有一个念头响起,或者,就算了。
即使没有这场联姻,他也可以用别的办法破这个局。
为了朝廷纷争,将她一个弱女子卷进来,确实不太妥当。
想到这里,他忽然怔住。
他竟然想为了一个女子改变自己的计划。
他自认为从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只见过数面的女子产生了这样的怜惜之情。
他正在思忖,顾寒苏的话就突然响起:“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点冒险,万一不成,怕是要落下病根。”顾寒苏眉头紧皱,“我祖上曾有施针法,以两寸长的银针扎入指尖,取鲜血做药引……”
他将方法缓缓道来,却见李玄夜皱眉不语,就略抬高了声音:“殿下?”
李玄夜道:“什么病根?”
“这个……”顾寒苏苦笑,“我学艺不精,尚未可知。”
李玄夜皱眉看他。
顾寒苏斟酌着道:“会导致宫寒,在每个月葵水之时疼痛难忍。”
李玄夜沉思半晌,似是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道:“两害相较取其轻,不妨试试。”说着就示意顾寒苏施针:“时候不早了,她在我这里逗留越久,就越危险。”
“是。”顾寒苏应了一声,在金盆中洗了手,又从药箱里拿出白色的细麻布擦干净手,再拿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取了银针,用镊子夹着置入酒中消毒,李玄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顾寒苏准备妥当,道:“殿下,赵姑娘因中毒的缘故,对疼痛的知觉是平时的数倍。”
他捏着银针的手指有些迟疑,十指连心,这两寸长的银针刺进去,别说她现在这个情况,就是一个身体正常的男子,也怕是撑不住……
“开始。”李玄夜却神色平淡地抬手,那语气中透出来的镇定和威仪,让人不敢再有任何犹豫。
赵昔微茫然地抬头看了过来,仿佛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她听话地摊开了手指,见顾寒苏执着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朝自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