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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正式场合,赵敏说了声“众卿免礼”就进帐去了便与赵敏一同受众人之礼,只好在马车内听着,等外边没声音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却不料引来一阵嗡嗡声:
“这小娘子挺标致的,谁啊?”
“不知道。老李,你认得吗?”
“嘘!吏部尚书成大人家地那位,明白了吗?”
“哇。我家将军果然好眼光……”
议论之人自然大都来自那三千禁卫军。楚铮上前一步,冷冷地环视众人一眼,禁卫军原属十一营地无不心中一寒,不敢再说了,只有那些从其它各营抽调而来的,还没真正体会到楚铮手段。仍在那边小声谈论着。
苏巧彤来到楚铮身边,对郭怀裣衽一礼:“小女子苏巧彤拜见郭大人。”
郭怀微微颔首:“苏姑娘请起,不必多礼。”
那日在战俘营内郭怀心神激荡,根本没注意在场还有何人,今日与苏巧彤亦算初次会面。稍稍打量一番,郭怀不由点点头,这女子无论相貌气质均属上上之选,听女儿郭颖说她文采亦是极为了得,京城流行的那些戏剧大都出此女之手,只是可惜遇人不淑。居然看上楚铮这小兔崽子。
忽然一人快马而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单膝点地:“启禀大帅,楚将军,前方两营禁卫军起了争执,都已动起手来了。”
苏巧彤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定睛一看果然是认得的,此人正是楚府丫环紫儿名义上的夫君伍绍一。
伍绍一当初与秋仲伊一同被楚铮安排在郭怀帐前任军情文书。秋仲伊私自逃离后,伍绍一受尽他人白眼。简直度日如年,心中亦是甚为彷徨。不知楚铮为何偏偏将自己蒙在鼓里。待到禁卫军返回,伍绍一想来想去,决定还是重回旧部,便向傅平提出辞呈,傅平也不为难他就此放行。
郭怀一听在军中还有人竟敢私自斗殴,这还了得,喝道:“将动手之人全都带到此地。”
伍绍一应了声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楚铮,见楚铮点了点头,这才起身离去。
郭怀哼了一声,对楚铮道:“这就是你带的兵?”
赵敏此次来北疆随身虽只带了两名宫女,但长公主出行必要的礼仗还是一应俱全,这些都由从禁卫军一营中抽调而来的一千人担负。禁卫一营号称禁卫军中最精锐之师,历年来军中十七项比武至少过半夺魁,只是这两年楚铮所率禁卫十一营异军突起,连续两年十余项独占鳌头,自此两营之间便结下仇怨。
楚铮知道许唯义冯远等人在自己的庇护下向来目中无人,十有**是十一营先动地手,只好老老实实俯首道:“大帅恕罪。”
郭怀都懒得理他,嘴上说得好听,连暗夺兵权之事这小子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没过多久,一大群人推推攘攘地走了过来。楚铮见此状况真有些怒了,喝道:“大胆!”
许唯义等人只觉耳边如响起一声炸雷,直震得头晕目眩,知将军真动怒了,不敢怠慢忙快步来到郭楚二人面前,单膝点地以示恕罪。另几人见郭怀亦在此地,便也单膝跪下:“参见尚书大人。”
楚铮见郭怀不语,只好自己问道:“你们身为同袍,何事不可相互商议,非要动手相向,在尔等心中,还有军纪么?”
郭怀突然冷笑起来,楚铮这才想起在郭怀面前自己说这话,简直是扇自己嘴巴。
不过话已出口,楚铮只好硬撑下去了:“世方,庞子年,你二人将实情道来。”
这庞子年乃禁卫一营副将,抢先向郭怀说道:“启禀尚书大人,末将此行肩负长公主安危,一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今日在此地扎营,这邓世方偏说楚铮将军有令,营外不设游骑哨!且不说一旁尚有胡蛮在侧,就算任何一地扎营,哪有不设游骑哨的道理。尚书大人,楚铮将军此令将长公主安危置于何地?”
郭怀听了,对楚铮问道:“这道军令当真是你下的?”
“正是。”楚铮道,“但不管有何缘由,身为军中将领却带头斗殴,军法难容。末将以为,行军之际此罪可暂且寄下,待到武朔城后,凡参与斗殴者每人责打二十军棍。”
“至于为何不设游骑哨,其中原因末将稍后向大帅禀明。”
郭怀沉吟片刻,对庞子年和邓世方道:“你二人带他们下去吧,依楚将军之令执行。”
庞子年心中不服:“大帅,这如何使得……”
“怎么,你也敢违抗军令了?”郭怀强压心头怒气,说道,“安营扎寨,警戒如何内紧外松都不懂吗,你是怎么当上副将一职的?”
庞子年不敢再多言,施了一礼,带着麾下几个校尉与邓世方等一同离去。
待这些人走远,楚铮对郭怀道:“大帅,柔然诸部已向我大赵递上国书,请求归顺。朝中虽尚未有定论,但此事基本已成定局……”
楚铮说到此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郭怀一眼。郭怀面无表情,这些赵敏都已对郭怀分析过了,而且透露出赞同之意。郭怀虽感心中不快,但事已至此,站在皇室的立场上,外族来朝以示臣服在历朝历代都代表一种无上荣誉,不管是名为皇帝却无实权地赵应还是身处内宫并摄掌朝政的赵茗,都难以抵制此种诱惑。
“既是如此,我朝在这类蛮族部落面前,应有泱泱上国之风范,正如大帅方才所言,维持外松内紧即可,若全神戒备,反倒给蛮族一种我大赵毫无自信之感。何况当前面对的柔然诸部中地赤勒族和库提族,尤其是赤勒部可汗图穆尔,此人乃柔然族最为杰出之仕,对我中原风俗人情可说了如指掌,并说得一口流利中原话,若是我军在其面前稍显示弱,对日后北疆安定可说大为不利。”
郭怀不觉点了点头,忽道:“听你言中之意,似那图穆尔要来我军中?”
楚铮心中佩服,郭怀只要一提到军中之事头脑就无比清晰:“正是。”
“看来你早有打算,在此扎营亦是预定之策了?”郭怀话音逐渐加重。
楚铮硬着头皮说道:“是,请大帅恕罪。”
“恕个屁罪。”郭怀难得在晚辈面前说了句粗口,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何况越看这小子越来气,“你几时将本帅放在眼里了?老子算瞎了眼了。”
楚铮苦着脸说道:“大帅,末将得罪您之事能否暂放一边。您看,柔然几位可汗可能快到了,末将还得去为长公主准备一番。”
“滚!”
楚铮慌不迭出帐,望着天空长吐了口气,暗想难怪老妈向来提到郭帅就没什么好感,今天总算明白了,论气度论涵养父亲比他强太多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