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你带着这几人师门令牌拜会各位门主,向其阐述详情。”
余下的武林中人不由暗暗庆幸,如此一来周维俊等人不但是替师门抹了黑,日后在江湖上恐怕也要蒙上一个懦弱胆怯的恶名,这辈子再难抬头了。
楚铮向台下扫了一眼,众人无不抬头挺胸站得笔直。
楚铮开口说道:“诸位既然选择留下,日后注意事项方才已说得很清楚,本将军不再多言。尔等都是我大赵武林的佼佼者,自该有相应的待遇,本将军已得统领大人许可,并向兵部禀报,凡入我精锐营者,最低军职为牙尉,战事结束诸位回到原籍,亦可按此到各地官府备案,若仍有意愿从军者可到上京城来,本将军可举荐在禁卫军中效力。”
此言一出,台下嗡嗡声不绝。一人忽叫道:“将军此言当真?”
楚铮笑道:“此地人数甚众,本将军若再实言,日后还哪有脸面见人。”
不少人面带喜色,能在京中任职就算家乡地父母官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何况日后如由楚将军举荐,等于是攀上了楚家的高枝。
其余一些人虽对从军没有兴趣,但对楚铮能这么为自己着想还是比较满意,心中敌意亦是大减。
“不过。”楚铮话锋一转,“前几日你等惫怠成性,不可不罚。卸下兵器,随朱门主和展仲群一同绕校场跑至午时。”
群豪不再抗拒,反倒嘻嘻哈哈地卸下兵器,一窝蜂地跟在展仲群和朱通身后,不时还打闹着。
楚铮摇摇头,回头对许唯义和冯远道:“从禁卫军中抽调五十人,组成军法队,我看这些人还会有人不安份的。”
冯远摩拳擦掌:“将军你就放心吧,末将定会将当年所遭之罪十倍加以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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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令信站在太平宫门口。心中有些恼怒。长公主派人宣自己到此晋见,可宫女进去多时了也不见动静,着实太过无礼。
“相国大人久等了,请随小婢来。”
方才进去通报地宫女总算出来了。方令信哼了一声:“烦请前面带路。”
转了几个弯,穿过数条小径,一座宏伟的宫殿矗立在方令信面前。一时间方令信竟是惊呆了。宫内居然还有这等所在?
太平宫自赵国建朝以来一直是公主地居所,除了当今这位长公主外历代公主都十分低调,朝廷重臣极少自然也不会到这里来。方令信当了十余年的相国,还是第一次踏进这太平宫。
“相国大人,这边请。”那宫女说道。
方令信嗯了一声,回首看了看,这才发觉这太平宫的宫墙比其它地方高出不少,院内大树郁郁苍苍,将那座宫殿完全遮掩住了,难怪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
方令信跟在宫女身后步入大殿。有了方才的经历,看着这个比自己平日上朝地地方大了四五倍地所在,方令信不再那么震惊,只是边走边忍不住四下打量着,暗想难怪那宫女通报了那么长时间才出来。如今看来已算是快的了。
楚名棠与郭怀早已到了。方令信见过赵茗后,忍不住对楚名棠问道:“这里就是后汉太宗当年早朝之处吧?”
“不错。”楚名棠笑道,“相国大人觉得如何?”
方令信肃然说道:“龙蟠虎踞,气势非凡。”他心中却有些疑惑。传闻本朝太祖是听了一个道士进言这里缺少龙脉之气,才又重建了座宫殿而将此地封存。如今看来那道士所言根本就是放屁,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了。此地无论风水、工艺还是其它方面均远胜于如今所用的议事大殿,太祖难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好了,今日叫你们到此并非议论此殿地。”赵茗的声音在空旷地大殿上略带回音,听来竟有种莫名的威严。
“新皇登基一事不能再拖了,三位可有良策?”
台下三人齐声道:“微臣唯长公主之命是从。”
赵茗怒哼一声,每谈起此事这三人就是这副样子,连郭怀也都跟着学坏了。
不管了,反正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你们就别想离开太平宫。
“相国大人,你是百官之首。由你先说。”赵茗开始点将了。
方令信第一次觉得当这百官之首也有麻烦之处,何人登基这事朝堂之上不知翻来覆去吵了多少遍了,自己哪能说出什么新意来?何况这位长公主亦是极有主见之人,她这般逼迫无非想让自己附和她的心思罢了。
方令信啰哩啰嗦地废话说一大堆,赵茗直听得晕晕乎乎,可仔细一回味,其中意思还是长公主你自个作主吧,我不反对就是了。
方令信退了下去,赵茗有气无力地说道:“太尉大人,你呢?”
楚名棠绕圈子的本事尤在方令信之上,上至三皇五帝下到周围秦齐吴三国都拿来评论了一番。只可惜赵茗已经有了方才的经验,还没等楚名棠谈到这些与赵国现状有何系便已忍不住了,脸色铁青打断道:“不必再说了,太尉大人真是好口才,只是叫人听不明白。郭怀,你呢?”
郭怀本不善于言辞,让他说些口不对心地话更非所长,吭吭哧哧了半天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赵茗只觉比方才听楚方二人胡说八道更为来气,喝道:“够了!”
郭怀一惊,正不如如何是好,忽见楚名棠偷偷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退下。郭怀犹豫片刻,后退一步站到方令信身后。
过了许久,赵茗缓缓说道:“昨日宫内出了件丑事,三位可已知晓?”
楚名棠和方令信默不作声,在这等时刻宫内一举一动都未必瞒得他二人,只有郭怀面带惊讶之色看向赵茗。
“皇后娘娘率人闯入童妃娘娘宫内,赐白绫毒酒逼她自尽,童妃坚拒不从,皇后娘娘便令下人欲强行勒杀童妃。幸得琳妃娘娘及时赶到,童妃才免于一死。”赵茗柳眉一竖,“似这等无才无德怎能为一国皇太后?本宫意已决,囚禁皇后,立昌平王世子赵应为皇。”
楚名棠和方令信心中一阵轻松,这些话只能由赵茗之口说出,自己身为臣子当然有所顾忌。只是毕竟要囚禁皇后娘娘,过快附和未免显得与自己身份不符,两人脸上几乎同时浮现为难之色。
郭怀则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青石板,暗暗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没有了韦骅地支持,根本无法与赵茗相抗,为何还要在后宫如此嚣张?事已至此,自己唯有日后设法保住她性命,也算对得起先皇了。
台下三人默不作声,赵茗也不着急,悠然品起茶来。楚名棠和方令信是一对老滑头,郭怀在朝中威望权势远在这二人之下,赵茗之所以拉上他,是想扶植他与楚名棠方令信相抗衡,如今看来效果不佳,此人过于老实了。
几人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方令信忽道:“长公主,微臣……微臣可否暂且告退片刻?”
楚名棠微感惊奇,看了方令信一眼,只见他脸色忽青忽白,两腿微微打颤,突然明白过来,这老小子内急受不了了。
赵茗强忍住笑,板着脸道:“不行,此事未有定夺之前谁也不准离开。”
方令信无奈,只好以求助的眼光看向楚名棠。楚名棠两眼却盯着大殿顶部眨也不眨,似是看呆了。
楚名棠,你狠。方令信暗自咒骂着,只觉尿意越来越急,若是当场出丑日后定成百官笑柄,只好道:“长公主方才所言极是,如今朝政混乱,唯有采取雷霆方可解决。昌平王世子年轻虽轻,但才德……出众,若能为君实我大赵之福。”
楚名棠暗笑,这种大事方令信才说了这么几句,看来他是真是受不了,便上前一步道:“相国大人所言有理,长公主此举确是良策,不过……”
楚名棠你还不过什么?方令信差点破口大骂。还好楚名棠也不想过份与他为难,只说了两三句便了事。
郭怀此时也看出来了,只是他并不喜欢做那落井下石之事,道:“相国大人、太尉大人既是如此说了,微臣并无异议。”
赵茗点点头:“本宫多谢三位大人支持。对了,相国大人如有要事请自便,来人,送相国大人。”
方令信匆匆一礼,转身便向殿外而去,只是两腿外张,走路姿势极其怪异。余下三人无不莞尔。
女子执政毕竟不同啊。楚名棠暗暗想到,换做是先皇方令信定会直言相告,决不会有今日之窘境。还是早些让赵应登基吧,否则这种情形哪天轮到自己头上也不得而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