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大唐节度风流》……最近少有的安史之乱那个时期的历史文……嗯,我赌五毛,作者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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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彻底到来,之前的大风天气也停了下来,而雁门郡平城(后世大同左近)外的军营处正在招兵。
得益于公孙过了黄河便发还牲口的举动,再加上一旦招兵成功就立即有口粮可以领,这些本来就是半军半民、半农半牧的五原郡移民倒是真有不少人牵着马背着弓来应募的。不敢说一曲骑兵登时就有了,但怎么讲架子也都拉起来了。
按照之前的设想,公孙原本是准备亲自为这些新招募的士兵记录在案,掌握他们信息的,并施以恩德的。但是这一趟五原之行,却是让他触动良多。
实际上,除了必要的各种身体锻炼外,从五原回来以后,公孙大多数时候宁可在营门口那个插着旗帜的黄土门楼上放个小马扎,然后一坐半天,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懒得去做这种表面功夫了。
“文琪。”随着身后土楼二层的门帘被掀开,吕子衡笼着袖子一脸衰样的走了出来,却是忍不住再度问起了那个已经被他问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问题。“刘公真会帮忙?”
“会!”坐在马扎上的公孙回答依旧那么干脆。
“刘公这人……”吕范还是连连摇头。“他这人就算是做到太尉,怕也不愿意沾惹这种事情吧?”
“这就得看是谁的事了。”公孙看着营门口因为应募士卒而聚起的人群,嘴角不由扬起,也不知道是自得还是嘲讽。“既然是我的事,他恐怕就不得不沾惹了。”
“我晓得刘公很看重文琪。”吕范倚着土楼墙壁上跟对方闲聊道……话说,明明是才版筑起来数月的土楼,被北风一吹后却显得格外破旧,愈发显出吕子衡的几分忧虑。“但到了他这份上,做人做事做官都是有原则的,莫说文琪你只是个学生,怕就是他亲儿子刘松都不好使。”
“你想歪了。”公孙眯起眼睛看着远方的官路笑道。“我之所以如此有信心,恰恰就是因为我晓得自己这位老师不愿意惹麻烦……”
“这是何意?”
“能有何意?”公孙回头笑道。“我这位老师虽然做事情糊里糊涂,但心里面却是极清楚的……一来,他总归会晓得这件事情是谁对谁错,真要是沾惹上了该往哪儿站不该往哪儿站;二来,他须更清楚我公孙文琪的性格与为人,心里比谁都明白,若是不顺着我的意思推一把,那我一定能把这事情给闹翻天!到时候,可就不是‘沾惹’二字能做利索的了!”
吕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吕子衡总归也是明白公孙惹事本事的,所以这番歪理听到耳朵中以后总算是多了几分信心。
“既然如此。”稍倾片刻后,吕范踱步来到对方身后低声问道。“文琪以为刘公会怎么帮忙?”
“案子他是不会管的。”公孙失笑道。“但是为国荐才,催促朝廷尽快放一任并州刺史还是没问题的。”
吕范当即了然。
话说,因为一州刺史的权责极重,以至于大部分人都潜意识的以为刺史是个行政官员,是太守的上级……这其实是个重大的误解。
毕竟,汉承秦制,行政上的划分是标准的郡县制,从没有过州、郡、县制这种说法。
那么州是什么呢?答案是,这是朝廷监察系统的一部分。
所谓监察系统,自然就是上头派出的巡视人员,负责监察一个范围内相关行政人员的功劳、过错,然后检查相关工作完成情况,并接受检举或者代为表彰之类之类的。
实际上,不仅是国家会派出‘刺史’来监察一州内数郡的工作,郡里面也会派出‘督邮’来监察几个县的工作,更别说还有司隶校尉来监察中央和首都地区的官员……
总之,这个系统的人,在大汉朝是典型的低位而权重,比如能决定千石县令去留的督邮可能只是百石的小吏,能吓得两千石太守睡不着觉的刺史则是六百石这个朝廷命官的起点,就连负责监察首都和中央的司隶校尉也不过是比两千石,也就是两千石的最低层次。
然而,这些人终究是代表上级权威的,而且权责极大……就比如刺史,如今又有财权又有兵权,还有原本就有的司法调查权和工作审查权,时间长了,人们不自觉的就把六百石的刺史看的和两千石一样高了,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甚至说,如今已经出现了这么一种怪现象,说是如果哪个刺史表现太出色的话,那便是速速给他升职为两千石;而如果哪个刺史表现太烂的话呢,最好的处置方法不是别的,也是速速给他升职位两千石。
举例而言,公孙理论上的那个上司,使鲜卑中郎将臧现在是秩比两千石,他就是扬州刺史任内表现出色,给升上来的!
而回到眼前,听到公孙这么一说,吕范那边也是缓缓点头,却是终于也觉得刘宽是真有可能帮上一把了……毕竟,用这种方式帮忙的话,那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人文绕公海内长者形象的。
“不过文琪。”吕范忽然又忍不住叹气道。“我还是有些不能理解,这种事情便是费心费力的做了对我们也无益吧?之前见你如此态度,俨然是动了真火,我也不好劝……”
“你也不必再劝。”公孙指着眼前应募的移民人群坦然道。“自古以来,乃至于将来,所谓豪杰人物多视底层氓首为无物,如我这般为他们动了火气的人,说出去别人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况且,我也不是没有私心。既如此,不如不做理会,凡事自为之。”
吕范当即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