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棣微微沉眉,其实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当时他确实是在盛怒之中,可是眼下,却早已淡忘了。不管怎么说,那些个藩王们有怨气朱棣岂会不知,偏偏朱棣不能发作,既然不能发作,倒不如遗忘了的好,他削藩的手段是温水煮青蛙,自然不可能学那建文。
现在郝风楼说有了眉目,朱棣也只得道:“嗯,你细细说来。”
郝风楼却是笑了,道:“陛下……”说到这里,郝风楼顿了顿,却是瞥了一眼一旁的赵忠,慢悠悠的道:“此事关系重大,赵公公能否回避?”
本来朱棣让这赵忠进来伺候,是因为这赵忠在外头跪了一夜,冻得嘴脸青白,现在听到郝风楼要这赵忠回避,便忍不住朝赵忠使了个眼色。
赵忠只得道:“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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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表面上低眉顺眼的出来,可是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已经断定,郝风楼绝不只是要说要禀奏流言蜚语之事,他太清楚郝风楼了,这一两年,他在郝风楼那儿,不知吃过多少亏,不知多少次,被他耍弄的团团转,莫说是他,即便是太子殿下和解缙,又何时从这个人的手里,讨过什么便宜?这样一个人,满肚子的坏水,怎能不提防?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桩不起眼的事,大张旗鼓,还借机屏退自己出来,只因为区区几件连陛下都已淡忘的流言蜚语。
“此子,莫非已有了破局之策?”
想到这里,赵忠心里打了个突突,他当然清楚,陈学之事,是太子和解缙打击郝风楼最好的手段,此次抓住时机,极有可能直接将赵王和郝风楼打垮,再无翻身的可能。
而现在……却不太好说了。
以赵忠对郝风楼的了解,这个家伙,或许是想靠着今日翻盘,可是他拿什么翻盘呢?
赵忠猜不透,可是猜不透,心里就越是担心,这一担心,就有点乱了方寸。
“故意支开咱家,莫不是要从咱家这里入手,是不是……咱家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的手里?”越想,赵忠越觉得可能,郝风楼这个人,诡计多端,早让他见识了许多次了,哪一次不是在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情况之下翻盘,那胡广,那金幼孜,哪一个不是绝顶聪明之人,最后不都栽在他的手里?
本来陛下这些日子,就对自己有几分猜忌,假若……
赵忠不寒而栗,目光幽幽,最后打定了主意,朝一个太监招手,那太监见了,哪里敢怠慢,小跑过来,笑嘻嘻的道:“公公有何吩咐。”
赵忠低声道:“待会儿,送茶水进去……”
“可是……陛下……”这小太监为难的道:“陛下不是早有吩咐,说是议事之时,不得送茶么?”
赵忠却是淡淡道:“你只是个糊涂的小内官,就算犯了错,至多也就是一阵责骂罢了,难道还能剥了你的皮?”
这话儿倒是没错,皇上轻易不会剥人的皮,可县官不如现管,得罪了赵公公,却真的能扒皮的。
这小太监哪里敢多嘴,连忙记住了。
赵忠还觉得有些不放心,悄悄离了暖阁,又寻了心腹来,吩咐道:“速去内阁一趟,去寻解公,告诉他……就说……事情有变,宜早做提防,方可有备无患。去罢,寻个名目去,莫要让人生疑。”
“是,奴婢这便去。”
“回来!”赵忠显得迟疑,他现在担心的是,若是郝风楼拿自己做突破口,最后可能的结果,就是自己恐成替罪羊,因而对这件事,他格外的小心:“告诉解公,必须得有万全之策,如若不然,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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