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姚仙姑家里出来之后我慢悠悠的走在布满坑洼的乡间小路上,今晚没有月亮,夜黑得可怕。想到刚才在姚仙姑家里经历的一切,我相信了世上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个人走夜里也不免有些害怕了起来。
“是香菱啊,你咋大黑天儿的在这儿呢?”
是村里谭二麻子的声音,跟我家没啥血亲关系,但是按辈分我该喊他一声叔。此人长得磕碜整天游手好闲,家里穷得叮当响,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四十多了还没娶媳妇。
我把手电筒的光朝他照了过去,他就在前面拐角的路口站着,穿着一身黑色的破棉袄棉裤,手里拎着盏煤油灯,灯芯儿里的火光小得可怜,只能照亮他身体周围的一点范围,怪不得刚才没注意到他。
我并没有因为在路上遇到大活人感觉到松口气,这谭二麻子人品不行,村子里关于他的闲言碎语特别多,黑灯瞎火的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我心反而提了起来,本着礼貌叫了声叔。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像他这种单身的邋遢汉,别说冬天,恐怕是夏天也不经常洗澡。
他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哎哎,你莫忙走啊,不多跟叔说几句?大学生出去见过世面了就看不起农村人了哟?”
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方式,硬着头皮说道:“太晚了叔,我得回去了。”
他抓着我的手死活不撒开,我挣扎了两下也没挣开,他反而抓得更紧了,说话的时候两片厚厚的嘴唇飞快的上下翻动,露出一口大黄牙来:“不晚不晚,城里人不都喜欢过夜生活吗?”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抓的是我手腕,后来直接抓我手了,我特别反感他那双像是八百年没洗过的手,黑漆漆的连上面的掌纹都看不清了,说实在的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有些生气,甩开他的手他又死不要脸的凑上来,嘴里臭气熏天:“走,走叔家喝点小酒去。”
我嗓门儿不由得提高了些:“大晚上的我去你家喝什么酒?你是长辈,放尊重点行不行?!”
他没有被我吼住,一双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小眼儿四处瞟着,像是在看附近有没有人:“喝点酒嘛这有啥的……”
我有些慌了,这条路左边是大片农田,右边是一片土坡,大晚上的不太可能有人来,他要是想把我怎么样的话我真不敢想。
我闷着头不说话,一把推开他就往前走,他突然从身后一把抱住我就往土坡上拖:“老子惦记你好久了,去大城市面过世面的女娃娃就是不一样,长得比村里头的婆娘好看多了,听说你们这些读大学的女娃娃多少都跟了老板,是不是真的哟?你跟我装啥子嘛,跟老板也是跟,跟老子也是跟,有啥子不一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