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呼延广一来蒋老三就醒过来了,那两箭就是他俩射的,这会儿杨二也醒了。钱一川是等杨二醒了才敢下来的,哨楼上留两个人,足够控制住对面那个人。只一个人的话,估计够呛,钱一川看到那人手里那门板也似的大铡刀,心里就是一阵没底儿,他估计自己三人加起来都不是那人对手。
“你现在这等我,我去回报上官。”钱一川说完,便是从哨楼后面牵出一匹马来,翻身上马,打马朝着磐石堡奔去。
他上马的动作有些笨拙,并不熟练,显然是没怎么骑过马的。事实也正是如此,他们这些步军素来是没有骑马的机会的,哨楼这里栓了一匹马,是为了有急事的时候报信儿用的,这还是第一次用上。他们之前不过是粗略的学过一下骑马而已,自然不会很娴熟。
呼延广本以为那哨楼上的人盘查一番之后就会放行,却没想到,这几个人根本不让他过,直接就去找有分量的人来。这也说明,此地军兵的戒备心理,还是极高的。
呼延广只得耐心等待。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刻钟的时间。
等了一阵儿之后,呼延广顿觉不耐,冲着对面大叫道:“方才那厮到底去哪儿了,怎地还没回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
对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故意拉长了语调,听着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他嘿嘿一笑:“这位爷,您就等等吧,咱们磐石堡的规矩,你既然来了,就得遵守。等闲人,咱们是不让过这条河的。咱们说话也不算话,怎么着,也得等城里的大人物出来才成。要是把你放了进去,咱们回头被怪罪,你说谁给担待着?”
“呼延老兄,你也是咱们最底层的军兵上来的,当知道咱们的苦衷。”
钱一川不善言辞,朋友也没太多,无形中这消息就有点儿闭塞,但蒋老三不一样,他是听说过呼延大刀的威名的,因此也对他的过去颇为了解。
再怎么说,在冀北道这块地界儿,呼延大刀也是颇有名气。
呼延广没好气的骂了一声:“谁是你老兄?”
话是这么说,但终归是耐心的等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忽然有阵阵马蹄声传来,远远地,呼延广便是瞧见几个骑马的人朝着这边过来。
很快,那几骑便是到了近前。呼延广眯着眼往对面看,瞧见打头的一个骑士,三十岁上下,身材粗壮,下颌和唇上留着短须,根根如钢针一般,瞧着很是威猛,他身穿全身铁甲,戴着铁盔,手中却是持着一把大斧。跟在他后面那个,年纪就要轻了许多,不过气度也算是沉稳,并没有什么飞扬跋扈之气。
正是石进和周仲。
董策不在,他二人便是磐石堡军中的主官,得到钱一川的报讯而之后,便急匆匆赶来了。
大同巡抚衙门的公文,谁敢怠慢?
石进走上前去,先打量了呼延广一眼,忽然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叫道:“可是呼延老哥?”
呼延广一听这个称呼,顿时脸色一变,凝神瞧着石进,似乎在思索什么,他忽然眼睛一亮,喜道:“你是石进?”
“哈哈,呼延老哥!”石进哈哈大笑,上前两步,两人重重的撞了撞拳头,相视大笑。原来两人竟是十里堡的旧相识,瞧着似乎交情还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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