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八号当天。
星耀酒厂也正式通知放假了。
江合县距离永宁并不算远,所以楚天耀并没有忙着着急回去,而是先带着礼品拜访了楚卫国。
这位才来永宁酒厂一年的新厂长,估计是要结束他在永宁酒厂的任务了。
楚卫国在永宁的家,是一处单独的小宅院,九十年代即便是在县城里,也有不少这种自建房。
房子是楚卫国租的,离永宁酒厂并不远。
按理说,以他厂长的身份,在家属楼单独住套房子肯定没问题,但楚卫国却并没有这么做。
客厅里。
两人把酒言欢。
“我已经听说你收购蓉城啤酒厂的事了,看样子上头对国企私有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就着几盘下酒菜,楚天耀端起一杯白酒,冲着楚卫国试探道:
“老楚,永宁酒厂的事情,上头应该也有想法了吧?”
在如今的国内背景下,面临改革几乎是百分之八十的国企都避免不了的事情,哪怕是永宁酒厂这样的白酒企业。
所以永宁酒厂能够坚持到现在,连楚天耀都有些意外了。
饮下一杯酒,楚卫国摇了摇头:“态度倒是明确了,就是决定迟迟没能下来,最近厂里的生产提上去了,效益也比之前好了些,估计还能挨些日子。”
对于永宁酒厂,楚卫国心中自然还是有些遗憾。
永宁酒厂有着所有国企的通病,生产积极性不高,管理松散,经营不善。
非但如此,之前在任的厂领导更是消极怠工,只知道中饱私囊,饶是楚卫国有再大的本事,要把这个烂摊子捡起来,短短一年时间自然是不太够的。
况且,这是一家国企,可不像是星耀酒厂这样的私企,有时候楚卫国做出的决定,也需要上面点头同意才行。
“说起来,我倒是挺好奇,你老楚好歹也算是北方的高干子弟,怎么就跑到永宁这种小地方来了?”
楚卫国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到嘴里,嚼得嘎嘣脆,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面前坐着的楚卫国。
虽然从始至终楚卫国都未曾提及过关于他的背景,但多次相处下来,以楚天耀识人的本事,自然能看出不少端倪。
“你小子倒是个人精!”
笑骂楚天耀一句,楚卫国倒也不避讳,借着酒兴道:
“我来永宁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找人,找一个女人!”
“找人?还是个女人?”楚天耀闻言也是吃惊不小,“老楚,你该不会也跟那些干部子弟一样,年轻时候下乡当知青犯了糊涂吧?”
乍一听楚天耀这话,楚卫国的脸色骤然微变。
“莫非真被我说中了?”
见楚卫国的神色变化,楚天耀也是一愣。
以他对楚卫国的了解,这位可不像是把持不住的人才对。
“你瞎说什么,我当年可是在北大荒当的知青。”
楚卫国瞪了楚天耀一眼道,说着便站起身,从一旁的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
从楚卫国手里接过照片,楚天耀只是看上一眼,目光停留在照片上的两个身影之上,久久不能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