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1 / 2)

慢性沉迷 殊娓 0 字 2022-05-07

 心机

周家人都是商场上的巨人,生活中的矮子、

周酩远在生活琐事的某些方面又矮得格外明显。

尤其是在费时费力的吃食上,看他的动作虽然赏心悦目的,其实都是沾了长得好的光,仔细瞧的话,那真是没眼看的。

剥虾哪有先从最尾端开剥的?

这不,舒鹞吃了人家剥好的小龙虾,尤嫌不够,还觉得周酩远这剥虾手法不地道。

她拽着茶几,两只脚划水似的推着屁股底下的矮凳挪到周酩远身边:“小周,你这样不行。”

周酩远抬起眸子,目光凉凉地落在她脸上。

舒鹞连忙改口,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酩远哥哥,人家不是说你不行啦,是说你这样剥虾不太OK呦,小龙虾最香的不是虾尾,是虾头里面连出来的那块黄,你这样虾黄都断在头里啦。”

周酩远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占满红油,舒鹞也不嫌弃,直接隔着手套把自己的手搭在他手上,帮他捏住小龙虾的头。

周酩远的视线落下来,她手上那颗小水泡已经好了,白皙的皮肤上只剩下一小块淡褐色的痕迹。

“你要按住这里,然后这只手转一转,再一拽——”

“——看看!”

舒鹞脸上挂着些得意的神色,好像干了什么感动天地的大事,扬着小巧的下巴,“这虾剥得,简直完美!”

坐在一旁的白栩都看傻了。

头一回瞧见有人来“耀武扬威”地来指挥周酩远的。

白助理等着自家小周总拉着脸冷哼一声。

半天没等到,反而听见周酩远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对着舒鹞夸赞了一句,还主动挑起话题跟人家聊上了。

周酩远看了眼黄澄澄的虾黄:“方法不错,你不是吃不了这些?

怎么剥起来这么娴熟?”

他手里的虾尾已经被舒鹞拿走了,她拿着虾尾,轻轻剥掉后半段红色的壳:“我这人其实胸无大志,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过上胡吃海喝的生活,最好是无时无刻不在吃,半夜都能跑出去买一堆小吃回来的那种。

然后就在网上看了好多小窍门,什么怎么撸串不会花口红,什么怎么剥螃蟹、剥小龙虾、剥板栗……”

最后一句话被舒鹞放轻了声音,轻得就像一声叹息:“可惜都没怎么用上。”

这是周酩远和舒鹞的所有对话中,她最随意的一次。

情绪也坦坦荡荡。

周酩远发现只要他不那么绷着,舒鹞也会变得放松又随意。

但这并没让他多有成就感,反而那句“可惜都么怎么用上”像是什么长了麟角的东西,在他胸腔里剐蹭了一下,不舒服得很。

正想着,一条完整的龙虾尾被舒鹞递到周酩远唇边:“给,你吃吧,我就是给你示范一下怎么剥。”

周酩远愣了愣。

总不能让她直接喂。

周酩远拿了筷子想要接下来,舒鹞的手机铃声在茶几上响起来,她干脆把小龙虾放在周酩远面前的小餐盘里,回眸去找手机。

茶几上被她堆得到处都是东西,鱼汤蒸腾着热气,一时间只听见手机铃声,没看见手机在哪儿。

还是周酩远伸长胳膊挪走一盒纸巾,手机才终于露出一半。

是一个视频通话邀请。

舒鹞大大咧咧先点了接通,才从周酩远手里的纸抽盒里连着抽了两张纸巾,一边擦着手上的红油,一边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于是周酩远短暂地看见了屏幕上的画面,是一个的男人模样。

有些面熟,不是那个岑月白,而是在花都茶餐厅里和舒鹞一起喝下午茶的男人。

哦,那天他们还穿了差不多款式的黑色风衣。

想到那天两人笑着对话的画面,周酩远皱了皱眉。

难道这个才是舒鹞的白月光?

片刻后,办公室外传来舒鹞一串欢快的笑声。

某周姓男子眉头锁得更深。

“我家现在简直就是猪窝!猪来了可能都不乐意住!”

齐言清在视频里愁眉苦脸,又把手机摄像头切到后置给舒鹞看,“鹞啊,凌子怎么时候回来啊?

我实在是遭不住,她家饼干快要把我家拆了。”

真是满室狼藉,比舒鹞家被拆得还要严重,连沙发都啃漏了。

舒鹞夸张地大笑:“你家冰雹和暴雨也不是什么省油灯!”

聊到最后齐言清才压低声音:“我鹞,刚才你接起视频的时候,我怎么感觉我看见了一角西装?

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嗯,一块儿吃午饭呢。”

“哎呦,够行的啊,怎么样?

你说的那事儿有进展吗?”

“感觉有,又好像没有。”

舒鹞扫了眼办公室的方向,幽幽叹气,“可太难了。”

聊了十多分钟再挂断电话,周酩远和白栩的午休时间已经过了,舒鹞那份没喝完的鲫鱼小豆腐汤被放在煮茶的炉子上热着。

本来以为是白栩帮她热的,但看了眼小汤匙和餐巾纸摆放得整整齐齐,餐巾纸的边角都严丝合缝。

这个龟毛劲儿,舒鹞觉得这是周酩远做的。

她随手摸了张便签,折成纸飞机,捏着飞机尖尖放在嘴边“哈”了两下,朝着周酩远的方向丢过去:“酩远哥哥好贴心,爱你,撒浪嘿!”

可能是这份爱太过沉重,纸飞机都听不下去了,飞出半米就坠机了。

周酩远不知道在处理什么工作,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着,只抬了抬眸子算是回应。

去一趟韩国还是挺累的,几天都没休息好,中间为了陪练还熬过两次夜,舒鹞喝完鱼汤准备回家去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