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半个多月的休息不佳,再加上从柏林回来的时差,现在让她躺下她觉得自己分分钟就能睡着。
周酩远明明也是跟她在同一班飞机上下来的,怎么看着仍然神清气爽?
他真的一点都不困么?
“这一看就是你们商人的想法,”睡不了觉,舒鹞索性打起精神使坏,“酩远哥哥就别猜了,我嫁给你是因为爱你啊,你难道就不相信爱情吗?”
周酩远神色淡淡,夜场里的灯五光十色都没能沾染上他一分。
这人现在神情很明显——你看我信你么?
“你想想,如果不是爱,是什么支撑我一个人完成婚礼,是什么支撑我独守空房等了你三年,又是什么让我苦苦维持着我们有名无实的婚姻,是!爱!啊!”
舒鹞眨着眼睛再接再厉,“爱!是不计回报的付出!爱!是风雨同舟的……”
周酩远表情扭曲了一瞬,抬抬手,打断舒鹞:“舒小姐想没想过结束这段婚姻?”
“当然没有,我这么爱你。”
舒鹞说着,还冲着周酩远抛了个飞吻。
“……舒小姐,我在认真同你谈话。”
“我也在认真谈呀。”
周酩远扯了下嘴角,像是被气笑了,忽然露出些舒鹞没见过的神色,他那双淡漠的眸子闪着危险:“你在认真谈?”
“是…挺认真的……”
在瞎掰。
周酩远忽然凑近了些,再次反问:“认真?”
两人坐得距离不算远,也就不到一米远,他这样倾身过来,距离更近,舒鹞条件反射地向后仰了一下,重新拉开距离。
舒鹞的动作周酩远看得明明白白,似笑非笑地开口:“舒小姐,如果我当你的话是认真,你说的独守空房和有名无实,在我听来就是抱怨了。
怎么,需要我补偿你?”
“……”
没等舒鹞回答,周酩远拉了她的手腕往club外面走。
只是没想到她手腕这么纤细,好像一用力就要断了似的,周酩远蹙着眉松了些力道,仍然没放开她。
推开OB的大门,脱离浓重的喧嚣和冷气,被迎面的热浪打在脸上,舒鹞才惊觉原来已经是午夜,连路灯都快要打烊了。
“周酩远,你带我去哪儿?”
舒鹞这人心大,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被他拉着走得还挺悠闲,迈着长腿亦步亦趋。
“回东槿,睡觉。”
可能是怕她听不懂,这个冷漠的人还特地啰嗦地解释了一句,“不是抱怨独守空房么,今晚补偿你。”
舒鹞盯着周酩远挺拔的背影,心想,周酩远,所有人都不了解你,但我了解你。
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你了。
不就是想要吓唬我么。
想要我说实话?
想得美!
她眼睛眯得像小狐狸:“哇哦,酩远哥哥一回来就翻我的牌子耶,正牌老婆待遇还是好哦,好有面子好开熏~”
周酩远脚步一顿,随后步子迈得更大,估计要被气死了。
舒鹞全程哼着歌跟着周酩远,坐进车子里还有心情拿了手机刷朋友圈。
一路开到东槿别墅,周酩远把车子停在别墅前,皱眉看向舒鹞。
舒鹞一脸嘚瑟,热情相邀:“来呀酩远哥哥,下车呀,我们回家睡觉!”
周酩远盯着她,沉默了三秒,才开口:“下去。”
“好滴,”舒鹞听话地下车,站在车子旁,“酩远哥哥不下车吗?
不会是又反悔了吧?
不翻我牌子啦?”
周酩远眸色深深,看着她,从西裤兜里摸出手机:“手机号。”
他是有些糟心的,想着,还是赶紧找时间送离婚协议过来吧,留个手机号码方便离婚。
舒鹞挺爽快地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周酩远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拨过去:“这个是我的手机号,你存一下,离婚协议和补偿都在拟定,定好后我会联系……”
话没说完,周酩远敛了眸色。
舒鹞刚才刷过朋友圈的手机落在副驾车座上,亮着屏。
但他拨出去的电话里,正用机械的女声播报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
周酩远挂断电话,在一片沉寂里,看向舒鹞。
别墅区里大概修剪过草坪,夜露正浓时,青草混合着泥土香弥漫在有些闷热的空气中。
头顶是一轮明月,而舒鹞就站在皎皎月光下,笑得坦荡:“我有你的号码,不过拉黑了。”
她站在车外,弯下腰扒着半摇下的车窗,佯作天真:“所以,我要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酩远哥哥?”
周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