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听了徐福轻视张留孙之言,不由呵呵一笑道:“前辈却是错了,说来张先生么,却真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呢。”
说罢,便将张留孙出身天师派,后来投身朝廷为一代国师,继而开宗立派,一统天下道门之事略略讲了一遍。又把他为何来到碣石,渡天劫之事简单说了一下。当然关于张留孙故意毁去肉身之事,梅清却没有说出来,以防张留孙老羞成怒,当场发飚。
刚开始说时,徐福还一脸不以为然,不停地冷笑。待听到后来,也不由面上露出几分凝重,喃喃道:“这小子,居然也有几分本事,如此说来……”
他本来想说如此说来,某家吃了他的算计,也不算冤枉”,但这等长他人志气的话,虽然到了嘴边,却又如何说得出口,自然又咽了回去。
梅清又道:“想来徐前辈也当明了,张先生放眼天下,自然不会为了一时一地,便生争夺之意。何况现在张先生,不过暂寄于此,若得方便,早就离开此处,合炼肉身,以求大道了。”
徐福听了,觉得梅清说得却乎有些道理,又有些将信将疑。转头看了张留孙两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张留孙听梅清讲述自己之事时,便两眼望天,一言不发。此时见了徐福作态,更是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
梅清又转向张留孙道:“张先生,无论如何,先前先生对在下多有关照,在下先行谢过。”
张留孙哑然一笑道:“你倒有良心。”
梅清叹息一声道:“有些事情。倒也是真难说清楚。张先生,你本是聪明绝顶之人,自然应该想到,不管是为什么出现这样的局面。现下最好的选择是什么。纠缠于此,并无意义,还是找回你失落的那份元神。再塑本体,才是关键。”
梅清之意,张留孙自然明白。现在强行与梅清翻脸,再惦记他这分身,已经意义不大。强行夺舍,就算是成功,也只是两败俱伤,张留孙当年苦心也是付诸东流。因为张留孙需要地,是以自己元神造就的一个可以完全契合的肉身。现在的梅清摆明了已是完全地另外一个人,就算是他愿意与张留孙并为一人。 也不可能达成张留孙当年的构想。
适才初遭梅清算计,张留孙自然心生恨念。现在听梅清之言在理,张留孙毕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心中盘算片刻,便淡淡地道:“那依你之言,便当如何?”
梅清笑道:“只要二位前辈有此共识,其实也简单。徐前辈想拿回洞府。张先生欲寻回元神,晚辈呢,也不想在此长住,急盼回家。莫若咱们这便收手,徐前辈助张先生破开法阵。送我二人出府;在下便陪同张先生,共寻元神。将来若有驱策,在下也不敢推辞。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张留孙淡淡地看了梅清一眼,又扫了一眼正在深思地徐福,开口道:“初听起来,倒似有些道理。只是梅清,你这番算计,未免太乐观了。徐老怪的子鼎,还在你体内;我花了多大力气,又费功夫又损元神。最终都便宜了你。你这般嘴唇一动。就想揭过去,未免太容易了吧?”
梅清心中暗恼。这张留孙明着好象是质问自己,其实却是未安好心,提起子鼎云云,不过是想使徐福将苗头,指到自己头上罢了。===
其实这个子鼎,才是梅清最大的危机。对于徐福而言,这是他母鼎中所孕之物,于他自然关键;而张留孙若想再造分身,这子鼎也有极大的用处。
梅清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丝毫不露恼色,哈哈大笑道:“张先生,这等斤斤计较的言语,你也说得出来?子鼎也罢,元神也罢,是我巧取的还是豪夺的?不错,算来最后,在下是占了些许便宜,只是二位,难道不都是抱着算计人的心思做的事么?认真说来,那子鼎之事,还是先生你的手笔吧?算计不成,些许本钱,难道二位还偏要讨回去不成?何况现在形势如此,二位只怕有心,也无此力了吧?”
梅清一连串地反问,丝毫也没有给对方留面子地意思,这般强势,倒让徐福,眼睛不住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动。
张留孙冷冷地道:“那你就不怕我们先装作同意,一会出得此地,再与你翻脸?”
摇头道:“若在下什么都怕,直接就吓死算了,还出的什么头?何况那等损人不利己的事,相信二位前辈自然有个分晓。”
徐福听他二人说来说去,似乎把自己当成了虚无一般,心中不快,眼睛一翻,“哼”了一声道:“只要还了我洞府,其他自然好说。至于子鼎一事----”徐福看了一眼梅清道:“今日便暂且不论。”
张留孙冷笑一声,却未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