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这才回过神来,他一把甩开端执肃的手,小声道:“都和你说了有人来接我。”
他说着,伸手过去被端明崇紧紧抓住,还没走便被端明崇猛地施力,踉跄地一头撞到了他怀里。
岁晏被岁珣带走之后,端明崇便起步跟了过去,看到岁珣的反应他大概猜到了什么,所以也马不停蹄地想要追上去解释一二。
只是甜水巷人太多,他一时间没跟上,只好带着人去侯府门口等着。
他等了半天,没等来岁晏,反而等到了端如望派来通风报信的人。
知道岁晏被端如望带走还被丢在荒无人烟的猎场后,端明崇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中,他问了岁晏所在的地方,得到了大致位置后便马不停蹄带着人过来。
直到看到岁晏被端执肃半环在怀里后,那股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牵引着的虚假平静便被彻底打破。
如同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中,顷刻间掀起层层涟漪波浪。
当端明崇终于将岁晏拥在怀中,才仿佛终于踏实了,只是平静过后的后怕却猛地翻了上来。
他死死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和慌乱,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却因为抱着岁晏而丝毫不敢用力,只能生生忍着。
岁晏被端明崇轻柔地抱在怀里,一时间欢喜极了。
他紧贴着端明崇的身体,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端明崇的身体在紧紧绷着,胸口心跳极快,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岁晏疑惑地抬头:“殿下?”
端执肃这才道:“太子殿下,这么巧也来猎场?”
端明崇轻轻吸了一口气,勉强开口道:“不巧,不如你巧。”
他没了平日的温其如玉,下颌紧紧绷着,整个人有种诡异的冷漠。
端执肃和宋冼都没见过如此反常的端明崇,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解。
端明崇没心情同他们虚与委蛇,他看了看怀里安安分分不说话的岁晏,瞥到他肩上的衣服,眉头皱得更紧。
岁晏:“殿下,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端明崇没有回答,他冷着脸将岁晏身上的衣服扯下来,对着端执肃递过去,道:“多谢三皇兄了。”
端执肃一愣,宋冼忙上前接过披风。
两人都有些不解,为什么给岁晏披件衣服,太子要对他们道谢。
岁晏突然被扯了挡风的衣服,还没感觉到冷,端明崇便敞开宽大的披风将他整个人环抱住,护着他走到了马旁。
岁晏正要说话,端明崇突然抱住他的腰,猛地一施力,将他整个人抱着放在了马背上。
岁晏:“……”
岁晏吓了一跳,忙扶住了马鞍。
端明崇面无表情地朝着端执肃一点头,翻身上马坐在岁晏身后,用披风将岁晏紧紧裹住,冷淡道:“三皇兄,明崇先告辞了。”
说着,也不等端执肃回答,一夹马腹,策马而走。
端执肃和宋冼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半晌后,宋冼才打了个寒颤,道:“我怎么瞧着这两人,这么古怪呢?殿下,您觉得呢?”
端执肃似乎也察觉出来,他眉头一直紧皱着,斥道:“不要胡说八道。”
宋冼顿时噤声。
而“古怪”的二人策马行在雪地里,气氛有些诡异。
岁晏靠在端明崇身前,微微抬着头从披风缝隙去看端明崇,发现端明崇竟然还是那副冷淡的神色,似乎没打算理他。
但是方才他对岁晏的关心又是实打实的,岁晏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仔细一想,八成端明崇是在气他什么话都不说便跟着端如望那个疯子走了的缘故。
岁晏斟酌了许久,才小声又问道:“殿下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端明崇手死死握着缰绳,深吸一口气,才艰难道:“我见着了端如望的人。”
岁晏“哦”了一声,心道端如望这人也不算太疯,算他有点良心。
岁晏怕端明崇想太多,忙解释道:“他就是找我随意说两句话,我看着外面雪景挺好就下来赏雪,真没什么大事儿,殿下不要担心了。”
端明崇冷着脸没说话。
岁晏心想:“嚯喔,还真的生气了。”
平日里岁晏怎么折腾,端明崇都不会生气,这回他什么都没做——他自己认为的——端明崇就气成这样,连话都不同自己说了。
这可怎么办?岁晏冥思苦想,但是他脑袋里不是馊主意便是鬼主意,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要怎么哄人。
岁晏还从来没有被端明崇这么冷待过,十分不习惯,心头也有些不知名的酸涩。
他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端明崇的衣领:“殿下。”
端明崇羽睫微垂,低头看他。
岁晏轻轻抓着他一只手贴在自己额头,讷讷道:“你……你摸一摸,我是不是生病了啊?”
端明崇:“……”
“我要是生病了,恐怕要卧床半个月了。”
岁晏再接再厉,又将已经结了点痂的掌心摊开给他看:“我的手还破了,流了好多血。”
作者有话要说:宋冼【抱拳】:论双标还是你岁老狗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