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行在原地愣了一会,道:“我还是在外面躲几天吧。”
他说着,便将书案上的书收拾了一番,急急忙忙地要出门。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霎时出现在门口处,黑乎乎的如同幽灵一般。
海棠和君景行全都被吓了一跳,骇然看着那人。
无愿面无表情地看着君景行,道:“小主子有令,既然君公子回来了,就别急着走了。”
君景行:“……”
吾命休矣。
君景行本能地想跑,无愿猛地抽出腰间的刀,冷声道:“坐那。”
君景行吓了一哆嗦,干咳一声,和海棠对视了一眼。
海棠爱莫能助,忙撒欢似的跑了。
君景行:“……”
君景行只好坐回了凳子上,无愿这才将刀收回去。
君景行看着无愿面无表情的脸,坐了一会才试探着道:“我……我要在这儿坐到什么时候?”
无愿冷冰冰道:“坐到小主子回来。”
君景行愁眉苦脸,但是也没胆子再逃,只好安安分分地坐下。
岁珣院中,岁晏在长廊下看着大雪中练剑的岁珣,着急地想要跺脚。
厉昭在一旁看着他十分心疼,小声道:“少爷啊,咱们还是进屋等着吧,二少爷还要一会子呢。”
岁晏道:“我哥果然有毛病,谁家大雪天的练剑啊,也不嫌冻得慌。”
厉昭无奈地笑。
岁晏又等了一会,天都黯淡了下来,岁珣才慢悠悠地收剑。
他皱着眉裹上外袍,将剑上的雪扫下,走到长廊冷声道:“大雪天的在这待着做什么?”
岁晏忙拉着岁珣的手往房里跑,边走边喊:“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大雪天的在练剑,难道不是更奇怪吗?”
岁珣被他拽进了房中,拿着干巾擦了擦头发的雪,淡淡道:“你胆子大了。”
岁晏手握着刀哼唧了一声,道:“你别总是骂我了,我现在可握着你的把柄在手上。”
岁珣瞥了一眼那把刀,道:“怎么,你想同我过几招?就用那把小短刀?”
岁晏将刀拔了出来,道:“我这把刀可是削铁如泥的利刃,你别不识相。”
岁珣呵他。
岁晏道:“你真的不想看看?难道不觉得这把刀好像被一腔深情包裹着?就算是用钨铁铸成的,也隐隐有温情流动?”
岁珣:“……”
岁珣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把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明来历的东西迟早给我扔出去!”
岁晏怒得站起来,一拍桌子,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把它扔出去,反正江宁也没说你一定得收。”
岁珣一愣,站起来一把抓住要朝外走的岁晏,艰难道:“你说这是江宁给我的?”
岁晏阴阳怪气道:“是啊,听说是剿匪缴来的,她要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兄长当定情信物呢。”
岁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刀,半天才干咳一声,道:“那……那给我吧……”
岁晏:“呵。”
岁珣:“……”
岁晏握着刀,像是握着保命符,连说话都放肆了起来:“也不知道方才是说说的这是来历不明的小短刀,要我把它扔出去呢。”
岁珣面有菜色,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住想要揍他的冲动,艰难道:“是……是兄长错了。”
岁晏道:“是哥哥!”
岁珣:“……”
还从未有人敢这般挑衅岁珣,岁珣按捺住内心想要揍人的冲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是……是哥哥错了。”
岁晏立刻眉开眼笑,本想要将刀还给岁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一把缩了回来。
岁珣马上就要拿到江宁送的刀了,乍一被收回去,他整个人都要压抑不住怒气了。
“岁晏!”
岁晏没有把他的怒火放在心中,歪头想了想,道:“我今天想和哥哥一起睡,成吗?”
岁珣狞笑,道:“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就尽管和我一起睡。”
岁晏:“……”
岁晏这会才知道怕,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退,道:“那……那什么……就一晚上,你保证不打我,我就把刀给你。”
岁珣又是深吸一口气,觉得现在脾气真是变好了,能让这小混蛋爬到自己头上撒野了。
他冷冷道:“好。我说话算话,快把刀给我!”
岁晏知道岁珣一向守诺,便松了一口气,将刀递了过去。
岁珣一接到刀立刻收回了袖子里,眼神冷厉地横了岁晏一眼。
岁晏打了个哆嗦,讨好地笑了笑。
岁珣压低声音道:“你最好祈祷睡觉时不要碰到我,要不然你哪里碰到了我,我就用这把削铁如泥的刀削掉哪里。”
岁晏:“……”
岁晏噗通一声扑过去,哀嚎道:“兄长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岁珣面无表情,道:“叫哥哥,不是你说的吗?”
岁晏:“……”
岁晏像是被噎住了,想叫都不敢叫。
岁晏战战兢兢地用完了晚膳,哆嗦着洗漱了一番,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岁珣的床上。
岁珣冷冷看了他一眼。
岁晏立刻涌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球,滚到了床里,拼命往墙角缩,保证自己不碰到岁珣。
岁珣又抱了一床被子上了塌,一言不发地闭眸睡觉。
岁晏臆想中的和哥哥和和气气地睡在一起谈谈心的温暖生活被彻底打破,两人的气氛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寒冷。
深更半夜,偏院中。
君景行坐得浑身酸痛,一想起身,盯着他的无愿就立刻拔刀,吓得他再不敢乱动。
君景行痛苦道:“侯爷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能去睡觉吗?”
无愿是个死心眼,岁晏交代了什么他就按着做,丝毫不知变通。
他一板一眼,冷冰冰道:“不能,坐着。”
君景行欲哭无泪地坐了回去。
门外风雪呼啸,吹熄残烛。
作者有话要说:岁晏幻想中的和哥哥睡觉。
岁珣温情脉脉:冷吗?冷得话就来哥怀里。
现实中的兄弟睡觉。
岁珣凶神恶煞:敢碰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