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朝贞荣三年,湖州浅陌县小洪村,处于中原的南北方交界处,三面环山,山上一片绿树成荫,风景秀美,一条清澈的小河从山上欢快的奔流而下,河里鱼虾鲜美肥大,各种鱼儿在河里游来游去,条条都有四五斤重。
被青山绿水包围的小洪村,绿油油的水稻苗长在湿润的土地上,几十个农家小院稀稀拉拉的分布在水稻田中,各家的房子都坐落在自家的水稻田旁,家家户户都相隔数百米。
一户农家的小院子里传出一个女人呜呜的哭声和尖锐的骂声。
“杀千刀的,是谁把我的孙子给害死了!”尖锐的声音一直骂骂咧咧的,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此时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来了。
屋子里还站着一大群人,此时都低着头一副伤心的模样,安静的站在原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这老妇人将气撒在自己身上。
也不怪这个老妇人这么生气,古代人注重子嗣香火,而这老妇人虽然儿子不少,但是奈何儿媳妇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一连串的女儿,只有老三家的争气一举得男,从此这个唯一的小子就成了家里的小皇帝,因为过度的纵容,在村子里也是小霸王一般的存在,经常欺负弱小,却在刚刚被发现倒在山上的一棵大树下,磕破了头,刚才村里的郎中看过后,说已经去了。
“子清,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趴在床边哭的伤心欲绝,眼睛满含期待的看着床上紧闭着眼脸色苍白的小男孩,希望下一秒他就醒了过来叫她娘。
朱子清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湿湿的很不舒服,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脑子一片混乱,两个人的记忆不停地融合吸收,一阵刺痛之后,终于吸收了所有的记忆,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彻底的融合了。
女子感觉到怀里的小男孩逐渐冰冷的体温在慢慢地回升,一阵惊喜,“子清没有死!他有体温了!”
“小梅,孩子已经去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正是孩子的父亲朱弘,他也很伤心,但是郎中都已经确定子清死了,就只能节哀顺变了,毕竟日子还得过啊。
“是啊,老三家的,把孩子放下,准备下葬吧。”连孩子的爷爷朱利也叹了口气,劝道。
下葬?下什么葬?自己还没死呢!朱子清闭着眼,在心里无声的抗议着,可惜他的抗议谁也听不到。
缓缓地睁开眼,就看到了记忆中的娘亲,看到娘亲两个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时,朱子清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痛,微微的开口叫道:“娘亲。”声音很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一样,嗓子也干的快冒烟了。
屋子里一下子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了,只有小梅这个娘亲惊喜的将朱子清轻轻的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然后倒了一杯温水,想要喂他喝下去。
朱子清赶忙阻止,自己接过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嗓子像是久旱的土地受到了雨水的灌溉,顿时滋润了许多,然后把水杯递回给小梅。
“子清,让奶奶看看,我的心肝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天有眼啊,不让我朱家断子绝孙,感谢老天爷啊。”屋子里唯一的老妇人也就是朱子清的奶奶刘桂花,捧着朱子清的脑袋看了半天,确定没事后,就朝门外跪了下来,叩拜老天爷。
“孩子没事了就好。”爷爷朱利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家里的其他大人们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小霸王醒了就好,不然就得接受婆婆的迁怒了,而小孩只有大一些的一个女孩松了口气,她比家里的两个妹妹成熟,所以知道要是朱子清去了,她们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而其余的两个小女孩则是一脸的失望,本来以为这个小霸王肯定不会再活过来了,心里还一阵激动,结果以后还得受欺负。
“行了,这么多人杵在这里,子清也不能好好地休息,都出去吧,小梅这几天就不用干活了,好好照顾子清。”老妇人刘桂花就是家里的“老佛爷”,她的话谁敢不听,一下令,其他人就都陆陆续续的出去了。
小梅坐在朱子清的床边,轻声问道:“子清,饿不?娘给你做点鸡蛋羹?你这一摔,可吓坏了你奶奶,以后你每天都能吃一颗鸡蛋,隔一个礼拜还能杀只鸡给你熬汤补身子。”
朱子清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还真是饿了,于是点了点头。小梅轻轻一笑,便转身出去蒸鸡蛋羹了。
朱子清看着娘亲出去的身影,松了口气,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屁孩,但是心里年龄已经二十多岁了,现在的娘亲的年龄也就是个二十五六岁,叫她娘亲还真有些不习惯。
要说他也够倒霉的,从初中到大学,学的都是古典文化,可以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毕业后却找不到对口专业,就去做了厨子,结果把自己养的膘肥体壮,典型的脑袋大脖子粗,跟别人说他会弹琴作画,所有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来一句:“哥们,别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