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今一听,心里自然明白,老人指的是“山哥”的事,原本以为这事进行的隐密,却不曾想已经惊动了江湖。
老人突然当着茹今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茹今也不必再闪躲了,她干脆的回老人说:“我不想摘暗花。(我不赚杀人的赏钱。)”
老人睁开了双眼,咂了砸嘴,说:“这暗花,可是不小的数目呢。”
茹今从短皮衣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绒布袋,上前几步放到老人旁边的木凳上,将绒布袋口打开,现出里面七色流彩的数十枚钻石。
茹今退回原地,对老人说:“我带了梯子,希望您老人家给我指条明路。(我带了见面礼,希望您能给我个明白话。)”
老人瞥了一眼那些闪闪发光的钻石,对茹今说:“我就是个做金点的,值这么多钱吗?(我就是个算命的,值这么多钱吗?)”
茹今低头不语。
老人看了看茹今,叹了口气,说:“小姑娘,老头子多说一句,是缘躲不过,不管是孽缘还是福缘。”
茹今抬起头,轻轻的说:“不管是孽是福,我都想断了这缘。”
老人从鼻子里轻轻一笑,说:“缘分天定,连捏班(尼姑)都有躲不开的缘,何况是你?”
茹今不再辩驳,只等着老人再发话。
老人浅酌一口茶,对茹今说:“如果那坎子就是你想避的风(如果那保镖就是你想躲的缘),你就不必费神了,三十三日后,他必死。”
茹今心里一惊,这话与艾金昨夜说的一模一样,三见姻缘,会救他性命。
茹今镇定住声音,追问老人:“这一卦??????能破吗?”
老人摇了摇手,意味深长的回茹今,说:“想断缘的人,不必理会这么多了。”
茹今见老人不予理会,心里更是着急,她迈步上前,再要追问,却被老人的手势止住了,老人重新躺回到躺椅里,慢慢阖上双眼,有气无力的对茹今摆摆手,说:“去吧。老头子要睡一会儿了。”说完这话,老人将头转向了另一侧。
茹今知道这种神机妙算的老江湖人都是点到即止,不愿再泄露天机的时候,就算你拿枪指的他的头,他也绝不会再多说半句。
茹今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听到老人的鼾声已起,便转身向门外走去,她刚拿起头盔,听到身后风响,茹今反应快捷,转身用头盔截住风声。
头盔兜住了一样东西,茹今查看,却是刚才那袋钻石,茹今看向老人,老人好似依旧在沉睡,梦呓般的说:“这些石头老头子要来没用,不顶吃不顶喝的,拿去分给穷人吧。混江湖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年轻时地位越高,到老了越是孤苦伶仃,不如趁早携缘归去才是正途,结婚生娃,育子长大,好过提心吊胆,打打杀杀,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是有人想不明白。我年轻的时候也何尝不是风光一时?嘿嘿,真傻呀??????”老人语气渐渐变沉,最终无声了。
茹今将钻石重新收好,放下头盔,对着老人的方向又抱了一拳,这才打开房门离开。
晚上,尤岭果然又蒸好了二十几只闸蟹,尤灵打电话给箫倾,邀她快点回来吃蟹,箫倾却无奈的说晚上要开通宵加班,还厚颜无耻的告诉尤灵,给她留五只蟹放冰箱里。
尤灵一边在电话里笑骂箫倾贪得无厌,一边捡出了六只最大的蟹给箫倾存了起来。
尤灵打茹今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好在茹今机智,又有功夫傍身,尤灵才稍稍安心。
邹蔷回来时带了黄酒,与肥蟹相得益彰。
四人围坐在一起,尤岭看了看尤灵的额头已经红肿,并贴了两个创可贴,而蓉儿的嘴唇已经破了,现在都不敢使劲说话了。
尤岭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不就练个下腰吗?怎么还把嘴给练破了?”
注:
局红柳绿:生意红火
野鸡:野路子出身的
房上没瓦:不是正牌的
清头:熟悉、懂规矩
富海:茶
避风:逃跑
坎子:门卫
暗花:给杀手的赏金
梯子:礼物、钱财
捏班: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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