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些朝臣也是带了亲眷进宫,香秀才稍稍喘了口气,
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听内侍的声音已是从外面传了进来,是皇上与皇后来了,
宫殿中的人俱是纷纷起身,香秀身子不便,只让夫君扶着腰肢,香秀向着前面看去,顷刻间就见两道明黄色的身影携手走进了大殿,想来,自是帝后无疑了,
帝后身后,则是跟着太子妃夫妇,
群臣已是行下礼去,皇帝微微抬手,免了大家的礼,与皇后一道在主位上落座,
太子李元琛与太子妃田燕云亦是在主位下首坐下,与邵元毅夫妇对着脸面,
看着面前的男人,田燕云微微握住了手指,她不敢再看下去,只垂下了眼睫,不为人知的攥紧了自己的丝帕,
李元琛瞥了她一眼,看向邵元毅的目光中,有阴暗之色闪过,
皇后凤目微眯,与皇上笑道;“皇上,恕臣妾眼拙,倒瞧不出晋王殿下身旁的女子是谁,”
经皇后这般提醒,隆庆帝的目光便是向着香秀看去,他早已知晓邵元毅从民间带回了一个女子,并已怀了身孕,对于儿子的这些私事,他向来没心思理会,以至于香秀留在寿康宫,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见邵元毅竟是将此女带进了昭阳殿,隆庆帝不免蹙起眉头,与邵元毅吐出了两个字;“胡闹,”
邵元毅微微垂首,并未吭声,
“如今,可真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昭阳殿了,”皇后瞄了香秀一眼,声音不轻不重,淡淡一笑,
隆庆帝心中不悦,念着眼下的盛宴,到底不愿与儿子发火,刚欲派人去宫外查看,就见侍从已是自殿外而来,对着帝后跪地行礼,“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北胡的阿兰朵公主与赫连川将军已经到了皇宫,皇上是否现在就通传,”
闻言,隆庆帝唇角有笑意浮过,道出了一个字;“传,”
“传,阿兰朵公主,赫连川将军觐见,”内侍尖利的嗓音划破上空,
香秀趁着帝后与诸臣将心思放在北胡的贵客身上时,她小心翼翼的摇了摇丈夫的衣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话语说道;“夫君,你带我来,是不是惹得皇上生气了,”
“没有的事,”邵元毅拍了拍她的手背,
香秀一直都没敢抬眼去看帝后,可即便如此,从他们的话音中,也能听出他们是不愿见到自己的,
“夫君为什么要带我来,”香秀心里不解,
“香秀,我没法将你封妃,已是对不住你,如今,又怎么能不带你,”邵元毅声音中透着几分惭愧,看着妻子的目光中,更是深不见底的怜惜,
香秀眼眶一热,还没等她出声,就听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帝后与诸臣的眼睛皆是盯着宫门口,只将她的心思也是吸引了过去,
香秀瞧着当先进入昭阳殿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但见她身形纤秾合度,不同于大渝女子的娇小玲珑,她身高腿长,穿着胡服,脚蹬胡靴,满是汉家女儿所没有英姿飒爽,
“阿兰朵见过皇上,皇后,”阿兰朵单手扣胸,向着帝后二人微微倾下了身子,在她身后,则是跟着北胡的侍从,人人手中都是捧着至宝,乃是北胡大汗送于帝后的礼物,
“公主远道而来,快快请起,”皇后笑意温和,看着阿兰朵的面容,便是忍不住赞道;“早已听闻北胡公主为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阿兰朵淡淡一笑,站直了身子,眼睛向着四周一转,最后,却是落在了邵元毅身上,
看清男人的五官,阿兰朵面色一变,记忆回到了多年之前,忍不住脱口便是一句;“你便是当年被皇上送往我们北胡的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