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老头利喝。

藏鸦晃了晃身子，已然受了内伤，但没有收敛神识，继续说：‘晚辈没开口，无从闭嘴。查看园内的记录，封神之战以后，灵幻空间开始禁人进入，但不禁妖，却不知从何时起，连妖类灵类都禁入了。恐怕，便是灵大人，也是知晓您从没去过天外天，一直在三界之中窥伺那里。’

“你想说什么？”老头冷了脸，看不出喜怒。

‘人，需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赎罪。即使是您，也不会例外。独占欲是人类的劣性根，连您也没参透吗，还是，您不愿看透。或者，您想看到灵大人真的散去意识，化为玉石？若是如此，您只需如此等下去，相信过不了多少年就能见到一块死玉。’

“无知小辈，也敢妄论对错。”

‘从有意识起，晚辈懂的第一件事便是：世上最难懂的便是人心，最易变的也是人心。当年的事，晚辈只是从幸存者的只言片语中推测而出，原不知实情，不说对错，便只论该与不该。晚辈敬您，是为三界之生，敬灵大人，是为三界之存。请您解开灵幻空间的封禁，也是为您和灵大人之间留点缓存之地。’

“废话一通，说至此，不过是为了丫头！”老头讽刺的笑。

‘两位恩怨持续这么多年，原就没想过要点醒您，只是猜着三界恐无一人肯跟您说这话，便借机说出来罢了。至于橙儿……’藏鸦眼角柔和起来：‘晚辈不愿见她失望，不愿她眼中出现阴影，她心念着寻找开天九宝去陪灵大人，若是知道那不过幻影一场，不知会如何难过。等她知晓了身世，发现伤害她最关心人的人竟然是至亲之人后……’

“你如何知道？”老头气势猛地一张，沉声喝。

‘猜到的，能提升境界的东西，别人不知，清心园还能不清楚，三界只有一种血脉。当年太上老君的金丹能提升境界，便是加入了它吧。可惜天界之人还当橙儿好欺，真是有目无珠。若不是被挡了行程，真想亲眼见见他们。说来，您后悔了吧，不然不会有橙儿出现。’

“当年的事，吾没错，吾也不悔……”

‘只是心疼了，您心疼灵大人，却不肯补救，您后悔了，却不肯承认！便是再千万年下去，不，也许不必千万年，就是现在，灵大人的世界也没有别人，更不会有您，无爱无恨便无痕迹。晚辈建议，您去人界经历几世，当生命不在永恒，您依旧如此行事，您的记忆中将出现多少遗憾。’

老头无言以对，藏鸦说中了他的心声，虽然有无尽的岁月可以等，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一天天想着，若是当初不这么做，现在该是何种样子。他不懂什么叫后悔，却实实在在尝到了悔的滋味，只是不愿承认。

“你对丫头真上心，若不是因着她的关系，你根本不会冒重创的危机，勉强听吾的心音。相差太大还敢妄为，不知死活。”

藏鸦不说话了。确实，如果不是因为柳橙，他不会出山，不会查当年秘辛，更不会在这里跟人说教，也不会使用他最不喜的异能探听别人心音。

老头眼神变了数次，终眯眼问：“如果有天，丫头喜欢上了别人，你还会如此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