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短信页面,南婳深吸一口气,给沈泽川打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接听。
南婳问:“哥,你怎么知道他胃疼住院了?”
“他来挂我的号。”
南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明明是胃疼,霍北尧却跑去挂外科的号,生怕她不知道似的。
这波苦肉计使的。
商人就是商人,太狡猾了。
“让他疼着吧。”南婳说。
沈泽川轻笑了一声,“何苦呢,你明明心里是关心他的。”
“没。”
“你要真不关心他,就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南婳嘴硬道:“真没关心,只是随便问问。”
沈泽川不跟她抬杠,问:“你们俩为什么吵架?”
南婳如实说:“昨天我和穆妍,还有一个导演约在一家西餐厅里见面。谁知那家西餐厅,陆逍也有股份。他看到我在,坐着轮椅出来了,对我疯言疯语了几句。最后凑到我耳边,告诉我丁图偷渡到北美洲了。被霍北尧派的保镖看到了,不知回去对他说了什么。我一回到家,他就阴阳怪气地冲我发脾气,说的话太刺人了。”
沈泽川略一沉吟,“我记得你对我说过,床照的事,他已经知道是一场阴谋了。”
“是,他知道了。”
沈泽川不解,“那他为什么还怀疑你和陆逍?”
南婳摇摇头,“不知。”
她并不知那个小手机的存在。
也不知有那么多条经过心理专家精心设计,循序渐进,越来越露骨的肉麻短信,和通话记录。
更不知霍北尧在三年前那场车祸发生后,偶然拿到了那个小手机,甚至还找了刑侦科的警察做了指纹鉴定。
这一切,她全然不知。
所以她觉得霍北尧在无理取闹。
沈泽川沉默几秒,说:“那你看着办吧,想来看他就过来,不来看也理所当然,反正你又不欠他的。”
“好。”
南婳挂了电话。
继续埋头忙碌。
晚上结束一天的工作,她回到家。
洗了手,开始准备晚餐。
没多久,月月被兰姨从幼儿园接回来,一进屋就亲亲热热地喊着“爸爸”,可是爸爸却没像以前那样迎出来。
她粉扑扑的小脸,登时就变了色。
拉着兰姨的手,蹦跶蹦跶地跑上楼,各个房间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她俏丽的小脸顿时阴下来,啪嗒啪嗒地跑下楼,来到厨房,小胖小拉着南婳的衣角,瞪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妈妈,我爸爸呢?”
霍北尧虽然对南婳疑神疑鬼,可是对月月却没得说,挖心挖肝、掏心掏肺地好。
真真是捧在掌心里怕晒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给她。
小孩子最通灵性,你对她好,她嘴上不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何况女儿大多都跟爸爸亲。
所以月月回来没看到霍北尧,就急了。
南婳把她抱在怀里,温声说:“他忙,最近可能都不过来了。”
月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手抹着眼泪,泪眼汪汪地说:“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他不爱我了吗?我想要爸爸!妈妈,你带我去找爸爸好不好?我求你了,妈妈,我要爸爸,我不能没有爸爸!”
南婳的心都被她哭碎了。
本就因为缺少父爱,她觉得亏欠月月。
眼下听她这样说,简直就是在戳她的心窝子。
得,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
她降得了霍北尧,却降不了月月。
她被眼前这个小小的婴孩,三言两语降服了。
南婳扯了纸巾小心地给她擦干净眼泪,柔声哄道:“别哭了,等我们吃完饭,就带你去找他。”
月月顿时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