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尧扔下刀子,冷着一张俊脸,对站在一旁的赵队说:“送他去医院,别让他死了,用最短的时间审出幕后指使人。”
赵队忙点点头,“好的霍总。”
他走到疼得快要昏迷的罪犯面前,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鲜红的血,落在枯黄的落叶上,长长一道,十分打眼。
霍北尧收敛身上的戾气,走到沈南婳面前。
看到她睁着眼睛,他弯下腰,屈膝,和她视线齐平,声音调柔说:“不是让你闭上眼睛的吗?怎么不听话呢。”
南婳亲眼目睹刚才杀气腾腾的他,又见他忽然变得如此温柔,一时适应不了他的反复无常。
怔了两秒,她才说:“我不害怕。”
死都死过的人了,九死一生,能让她怕的东西并不太多。
当时她身上流的血,是这男人流的血的数十倍。
霍北尧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柔声夸道:“我们小婳胆子真大。”
小婳?
南婳觉得全身毛孔一个个地往外冒鸡皮疙瘩。
她跟他还没熟到称呼“小婳”的地步吧。
霍北尧左手伸到她的腋下,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腿弯,温声说:“忍着点,我们去医院。”
南婳“嗯”了一声。
虽然咬牙强忍着,可还是在霍北尧手臂碰到她身上的伤时,疼得“嘶”了一声。
霍北尧听到那一声嘶,心揪起来。
他微微闭了闭眸子,把眼底的愤怒和心疼压下去。
抱着她的手臂松了松,生怕再碰疼她。
南婳借着车灯照进来的光,看着地上的血,问:“那个罪犯会不会死?”
霍北尧深邃的眸子陡然添了一丝戾气,声音阴冷说:“不会,死太便宜他了!”
“我的意思是,你扎了他那么多刀,你会不会有事?”
“不会,我刀刀避开要害,去医院检查,算轻伤。”
南婳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她居然在担心他,担心他会被连累。
二人出了小树林,坐上警车。
警方工作人员把手机交还给南婳。
南婳忍着疼,打开手机,看到里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回过去,对方是她真正约的那辆出租车的司机。
南婳匆匆解释了几句挂断,想想还是觉得后背发寒。
她才来剧组没两天,就被人算计了。
那个罪犯说不定早就踩好了点,偏巧打了这么个时间差。
真真是只有千日作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让人防不胜防。
警车开出窄路,来到霍北尧的迈巴赫前,他抱着她下车。
阿彪一脸做错事的模样,垂头耷耳地站在车门口,说:“霍总,是我办事不力,请您惩罚我。”
霍北尧冷冰冰地睨了他一眼,弯腰,小心翼翼地把沈南婳放进车里,拉了外套给她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