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婚约初定(1 / 2)

吴钩月 风浣裳213 0 字 2022-04-24

 雪凌波道:“你有什么急事?”江离道:“娘,此事耽搁不得,要不您去将徐道长请回来,我立即跟他磕头陪罪,禀明实情好不好?”雪凌波道:“你有什么实情?先跟我说。”江离急得直跺脚,道:“您知道徐道长住在哪里?再耽搁一会儿就找不到他了。”雪凌波道:“我自有法子找到他——你想跟他说什么?我也听不得吗?”

江离道:“好,我说,我在穹窿山听琴结识徐道长时,徐道长本想将徒弟许配于我,只是我当时不知道无央就是他的徒儿,百般回绝了;今早在轩辕台下我怕徐道长跟您重提此事,就假作喜欢晓舟,让徐道长误会我已经定了亲事——如今徐道长和无央师徒相见,我是想跟徐道长禀明实情,免得他跟无央说了,要挽回就难了——如今无央已恼了我,除非找到徐道长说开了,请他老人家帮忙劝解——您又扯了我回来。”

雪凌波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倒怪我,怪徐道长?都是你自己异想开天,婚姻大事也是儿戏的吗?”江离道:“我哪里怪你们啦?就算我急昏了头,说话没规矩,等办完了事要打要罚都随您,我们先去找徐道长好不好?”雪凌波见他急得眼里出火,道声“好吧”,让开了门,江离一溜烟儿地追了出去。

他一路狂奔,东张西望地找寻,哪里还有徐上瀛的人影?逢人拉住就问,认错了好几个白衣人。雪凌波见他没头苍蝇一般,追上来道:“傻小子!我早说我找得到他,你急什么?”江离大喜,向母亲一揖到地,道:“我急糊涂了,娘你快告诉我。”雪凌波咬着牙道:“姓雪的聪明一世,怎么倒有你这种儿子,愣头愣脑,疯疯癫癫,我“凌波仙子”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江离无话可说,好在有了母亲不愁找不到徐道长,笑呵呵地低头听着。

雪凌波心下暗叹,此刻已知他对乐无央情根深种,势不可挽,只得叹道:“跟我来吧。”一路探问,带他到了一家书肆,向店老板拱手道:“我们是徐上瀛徐道长的朋友,我姓雪,特带犬子来跟徐道长请罪,请老丈通禀一声。”那店老板忙道:“好说,好说,两位稍侯。”转身走向后院,不多时徐上瀛和那店老板一同出来,见了二人道:“弟妹,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雪凌波一笑,道:“是道兄你自己泻露的天机。”徐上瀛奇道:“我何尝对你说过?这里七弯八绕,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雪凌波笑道:“你看看你的道袍下摆。”徐上瀛低头细看,才见袍角有些墨迹,撩起一看,是“俭以养”三个蝇头细字,不由恍然,道:“昨晚印书时不小心,连袍子上都印上了,弟妹,亏你细心。”

江离这才明白这是书上文句中的三字,略一思索道:“是了,这是诸葛武侯诫子篇中“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中的三个字。”——这是慕容铁琴在谷底教他背过的。徐上瀛看他一眼,赞道:“弟妹,愚兄不得不佩服你教子成名的能力,令郎年纪轻轻,文武全才,当真难得。”雪凌波心中自然欢喜,口中却道:“他是该明白的糊涂,不该明白的比谁都明白。”

徐上瀛道:“对了,就算你看见这几个字能断定我住在书肆之中,这岳阳城中十几家书肆,你难道一家家找个遍吗?”雪凌波道:“那倒不用,我们住的那通元客栈就已很偏西了,道兄你别后仍往西走,西边只有三家书肆,我打听一回,那宝和堂是一个大盐商所办,料来道兄你不会有这等附庸风雅的朋友;还有一家书肆主要为寻常百姓印些黄历福字,你道兄断不会亲去帮忙;那么你多半儿是在这家敬修斋了,所以咱娘儿俩就直奔这里来了。”

徐上瀛大指一挑,道:“好个冰雪聪明的凌波仙子,我这老友是位饱读诗书的秀才,因厌恶官场暗昧才弃仕途开这一片书肆,他本钱不大,却不肯侮辱欺文印什么升官图,财神爷之类,所以店面甚小,生意也不景气,只他和两个儿子撑持着里外事项,我闲来无事,自然帮着排排版印印书。”那店老板拱手一笑,道:“上瀛,客人来了,你还不让入房中,在这里便说个不了?”徐上瀛哈哈一笑,道:“是是,我倒忘了,弟妹,快请到后面房中坐。”那店老板道:“两位请自便,老朽要照料生意,失陪了。”

寒暄几句,徐上瀛引二人进房,那店老板的儿子奉上茶来,道声“失陪”,也出去了,雪凌波道:“道兄,这孩子糊涂妄为,我特为带他来请你处置。”江离早拜伏在地请罪,徐上瀛双手相搀道:“他一时情急之下言语有些过火儿,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快请起来。”江离不肯,道:“侄儿还有得罪的地方,如今追悔莫及,世伯请安坐,容侄儿跪禀。”徐上瀛不解地看了雪凌波一眼,雪凌波道:“道兄你就让他跪着说吧,你听了之后莫要动怒才好,小妹教子无方,实在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