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我有所念人 隔在远远乡(2 / 2)

至于铜板,从刚才暗器飞来的方向看——

风冥安做了个手势,让人把那两个俘虏也围了起来。

“这世道男子为尊,我们女子何苦为难女子呢?”娇俏的声音覆盖在林地上空,让人察觉不出来具体的方位,“更不要说我们游走江湖本就比将军还要苦命呢。”女子的声音里带了些柔柔弱弱的哭音,若对面是个男子或许还真的会有些心软。

“苦命?明明是视人命为草芥吧。”风冥安的声音倒是依旧冷清,还带着锐利的杀机。

营地中铁骑军已箭在弦上,瞄准了四面八方,羽箭和弩箭齐上,保证如意楼的这两位都在射程之内。

“这么喜欢喊打喊杀的,难怪那个王爷不要你呢。”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铜板。

“青山不改,流水长流,风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看在你能打落我们暗器的份上提醒你一句,本公子来的时候还遇到了焱燚宗来的十五和十九,他们可没有本公子这样怜香惜玉。”铜板一边说着声音越发远了,似乎他和金子已经离开了。

但是风冥安并没有示意弓箭手解除警戒,她伸手接过了风康递到她手中的弓和羽箭。朱弓上用金线绘着的睚眦映着火光。

三支羽箭齐射,这下才真的逼退了如意楼的两位来客。

他们倒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身份的意思还顺带着把焱燚宗也给卖了。

至于之前那些黑衣人,应该只是想要将祁墨和云溯阳引到外面的诱饵,他们不会是如意楼的人,应该也查不到出身,但是看身手和本事却也不像哪方势力驯养的死士,更不是鬼庄的属下。

风冥安没用多少手段这些人就招了,买凶杀人,他们不过是混迹江湖的小喽啰,连真正的买主是谁都没能弄清楚,只知道对方出了三百两黄金,这些金银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了。

这场刺杀也提醒风冥安布置守卫的范围或许要在再扩大一点了,若是如意楼的人真的认真起来,他们那暗器还真是防不胜防。

“云凰将军,这焱燚宗?”云溯阳在看着风冥安让人处理了那两个刺客之后才开口问道。

他这问题一出祁墨也看向了风冥安,适才那人说“十五和十九”这焱燚宗究竟有多少弟子?!若是那些人的身手也和今日这最后来的两个差不多的话——

“焱燚宗的宗主名叫彭炎,他和他门下的弟子擅使长鞭。”风冥安倒是有些意外云溯阳并没有掌握这些消息,“他有四个亲传弟子,十一、十三、十五、十九,只这四人。”

“焱燚宗总舵就在柳州,想来是定然会遇上的。”

“至于今日用暗器的两位,”风冥安没等云溯阳和祁墨再问,“出身如意楼,那女子名叫金子,所用的暗器就是金色的算盘珠,男子名叫铜板,以铜钱为暗器,这两人都是楼主陆婉的心腹,还有一位名叫银子,所用的暗器也是算盘珠,却是涂成银色的。”

“这暗器……”云溯阳和祁墨对视了一眼,绝对是防不胜防。

“世子殿下和祈大人暂且安心。”风冥安的声音依旧平缓,“这类手掷的暗器有效射程和使用者的内力基本成正比,护卫队会扩大巡查范围,力保二位无恙。”

“金银铜三人的杀伤力比不上铁骑军配备的弩箭,他们这次露了脸,便不会再轻易来犯,而且暗器终究讲究的是出其不意,两位大人此行注意不要独自显露人前便好。”

云溯阳点点头,看了看跟在风冥安身后的风家亲卫似乎松了口气,大不了这一路他不怎么出马车和帐篷便是了。

但是祁墨却似乎更有另外一层忧虑,“听云凰将军刚才所说的,今晚他们或许只是一次试探?”

风冥安点点头,更艰难的路在前方。

“那……将军可知……鬼庄?”据说想要将那些越诉者灭口的杀手就是鬼庄的人,若是那幕后之人雇了鬼庄来刺杀……

“鬼庄?!”云溯阳的脸色霎时间变了。鬼庄的名头云溯阳自然是听过的,这背后所预示着的凶险他自然也明白。

“贪了那么多,雇几个小鬼有什么难。”风冥安垂下了眼帘,嗤笑了一声。

她身上溢出来的怒气让祁墨和云溯阳有些意外,因为这愤怒似乎和如今的处境无关,与湖州的案子也无关。

深吸了一口气,云溯阳倒是镇定下来了,虽然他自小都没见过今日这样的场面,更没见过这样多的死人,但由福王亲自教导出来的世子,终究不是平凡人。

“有劳云凰将军了。”他抱拳对着风冥安说道。

“职责所在,世子不必如此。”

“今夜应该不会再有事情了,还请两位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风冥安说完又多留下了几个侍卫,这才离开。

鬼庄与太多势力和利益勾连在一起,本身的实力也足够强悍,想要铲除并不现实。

而且风冥安很清楚,“鬼庄”的存在是灭不掉的,下一次换个名字换个首领一样还会出现,跟它同样性质的组织是有很多人需要的,灭了一个就还会有下一个,永远都杀不完。

他们能做的,只有防守一途。

这一日黜置使一众算是一路以来第一次大开杀戒,而安阳城里,云帝的五十大寿并没有因为这次案件的发生而取消。这次刺杀的第二天正是五月廿三,万寿节。

皇城内兴庆大殿设宴,完颜占桐和完颜涛也在受邀之列。

其实无论在年前的那次夜宴上完颜占桐说什么,他们两个都会被留在大汉,留在安阳城。

她不说云帝也会想办法把这两个人扣下。

月凉这些年闹得太凶了,若不是大汉这边国库实在是供不上,真正的国战早就打起来了,就是因为两国都有些顾虑,所以才维持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月凉王把这两个人送过来本意是想要搅乱大汉的朝局,顺便还希望完颜占桐没准真的能把自己嫁到景王府里去,这样月凉喘息的时间就能更长。

但是云帝将计就计,直接就把这两位在安阳城里的作用定为了质子,用他们打开朝堂上的口子,顺便把人扣下,看看月凉下一次再闹起来之前是不是会真的不在乎这两个人的死活。

云漠澜步入兴庆大殿看着已经坐在那里的云漠寒的时候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自己今天醒的太早从而产生了什么幻觉。

妻子和孩子们都还在城外的别院,这次就他自己回来参加云帝的寿宴,一早上起来才回到安阳城,本来还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但看到来的那么早的云漠寒的时候云漠澜觉得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今日这唱得到底是那一出?

“你没事吧?”云漠澜落座之后看向云漠寒,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他这七弟的脸色看着苍白,就连唇上的血色都有些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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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明枪易躲苦相思,暗箭难防现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