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严惩不贷”让孙子谦的心重重往下沉,“皇上饶命!”他匍匐在地,往事一幕幕涌上他的脑海,一切的事情犹如一场梦境。放榜之后的某日,住在客栈的他,忽然遇到一个内宫的太监,说是传授皇后的密旨。当时的他将信将疑,不信默默无闻的自己怎么会为高高在上的皇后所知,更何况让他参奏的是秦王新娶的妃子,他不懂自己怎么会与深宫的妃子有所交集。
宴会当日,看到范悠然的美貌,见识过她怪诞的行为,他以为自己理解了一切。皇后乃秦王妃的姨母,为外甥女除去一个“情敌”,所有事情看起来非常顺理成章。一个女人的“前途”,换自己的前程,一件非常有利可图的买卖,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是现在的他不解,为何这个皇后的外甥女,事件的得益者居然要把他严惩不贷?难道她们真的是姐妹情深?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失败了,所以要“杀人灭口”?更让他不解的是那个街头算命的半仙。
话说几日之前,当他呈上自己的联名状,洋洋得意走在大街上,幻想着自己加官进爵的场景时,一个油头粉面的算命的挡住了他的去路,开口就是“客官,你大祸将至!”这种触霉头的人,他当然不屑搭理,没出手揍他一顿已经算是便宜他了,没想到那人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对他说,他不收分文,只要他记住一句话,“在紧急时刻,唯一自救的方法就是牺牲别人为他挡煞。”
皇上要严惩,这应该就是那算命的所言的“紧急时刻”了吧?但牺牲别人中的“别人”是指谁?现场除了太监宫女。剩下的只有皇上,皇后,还有这两个秦王妃。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地高滔滔,又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范悠然。
“皇上,这虽然是后宫之事,你看怎么处理?”皇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椅。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身旁的丈夫。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意图,早就知道他在忌惮着自己,不过她都已经一把年纪了,肯定无法生下子嗣,为了家族地一切,她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养子与外甥女身上了。她绝不会让范悠然与欧阳修之类毁了她苦心布置的一切。
“孙子谦,你诬陷他人,你说朕应该怎么处置你?”宋仁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高滔滔的那句“严惩不贷”让他知道事情还没完。只是一个开端而已,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他知道这个孙子谦一定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只是这两个权倾后宫的女人还有什么计谋,他一时还猜测不出。
“皇上饶命!”孙子谦依然是这句话。他没想到应该怎么做,现场这些人唯一能“牺牲”的只有范悠然,但应该怎么“牺牲”,他一时想不出主意。
“父皇。这人无缘无故诬陷妹妹,你无论如何都不能饶恕他!”
高滔滔地这话如当头棒喝,提醒了孙子谦,找个缘由就可以了,他现在已经不要前程,只要脑袋了,“皇上,草民不是无缘无故,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皇上给了范悠然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头对身旁的太监打了一个眼色,那个收到暗示的人悄悄后退了两步。隐身入了后堂。
范悠然对这突来地一切莫名其妙。戏她是演过很多,也看得很多,勾心斗角的,不择手段的,残忍凶暴的,但这些都是有剧本的,现在地一切让她觉得自己正在影视城,可痛苦的是,她不知道摄像机在哪里,也没有看过剧本,更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看看一旁哭泣的高滔滔,小黑说她是坏人,刚才她觉得她是好人,但现在又不确定了。
“皇上,这一切都是范妃娘娘指使我的!”孙子谦咬咬牙,他地命远比一个女人的来得重要。
“你说什么?!”范悠然简直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看皇上,没什么表情,皇后的脸上依然像涂了浆糊,高滔滔停止了擦眼泪,似乎在含笑看着她,但转向皇上时,有变得一脸不可置信。“这都是些什么事?”她低头嘟囔一声,转向宋仁宗,“父皇,世界上哪有人找比人诬陷自己的,这人一定是脑子有毛病!”
“然然!我们就不要隐瞒了!”孙子谦握住范悠然的手,深情地看着她,“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就坦白了吧!看在我们情比金坚的份上,相信皇上一定会宽恕……”
“你神经病还是有妄想症?今天之前我都不记得自己看过你,什么情比金坚,你可以再恶心一点!”她愤然推开眼前的人,瞧瞧被他拉过的手腕,嫌恶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即使偷情,选公子哥也比选你强上一万倍!”
“然然,你怎么能这么说?是你说地,只要你被赶出宫,我们就能远走天涯,双宿双栖,过着神仙眷侣地生活,你怎么能忘记呢!”
看着孙子谦惟妙惟肖的痛苦表情,看着他声泪俱下,高滔滔衣袖下地脸庞露出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转瞬又变得惊讶而不可思议,“妹妹,我们一同侍候王爷,你怎么能对其他男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