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假”蒯斌也脱了外衣嘟囔道“今天没有厨师哥哥亲自炒菜咱俩喝点儿。”
“别忙活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走什么走?没看见电闪雷鸣吗?像你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就不怕打雷劈了你?陪我喝点儿。”
我歪头看了看已经变得漆黑的天空点点头说:“那我就陪你喝点儿我陪酒不收费。”说完这话我的脑子里猛然僵了一下杨波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蒯斌好象知道我的心情一样顾左右而言他:“哎呀这个破**天气啊……照这么一直下雨我这生意还怎么做?车不能跑饭店没客人只有躺在家里‘撸管’(**)玩儿啦我热闹他二大爷的”见我还站在那里愣蒯斌拉了我一把“我说你也没个大哥样子下这么大的雨还亲自来干什么?不是说让驴四儿来送的嘛。”
还***驴四儿呢……我转身往旁边的单间里走:“驴四儿出事儿啦。”
蒯斌跟了进来:“怎么了?手又痒痒开始重操旧业了?”
这事儿瞒不过蒯斌去瞒他也没什么意思我边换衣服边把前面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蒯斌一听吃惊不小:“好家伙碰到高人了这是?谁这么大胆?不要命了他?”
“为了钱还要什么命?”我哼了一声到处找烟“我记得咱们在监狱的时候我曾经对你说我说金龙在我们抢洪武之前说过富贵险中求人家这是照这个套路来的先玩个小富贵再说。”蒯斌一拦我伸到架子上的手:“慢!你说什么?金龙?他知不知道你让驴四儿去银行提钱这事儿?”我打开他的手淡然一笑:“拉倒吧哥哥金龙根本就没有时间办这事儿。”接着我把对金龙的分析对他叙说了一番。蒯斌捻着下巴上的几根黄须念叨上了:“奇怪奇怪呀那会是谁呢?小王八?不可能啊他还在监狱里呢……驴四儿?也不能啊这小子我了解他千儿八百的兴许他敢这可是十多万啊……”
我找到烟自顾自的点上一根叹口气道:“别分析了好在我还能承受得了摊别人身上还不得自杀?哈。”
蒯斌转身冲出门去顷刻转了回来把我给他的那三万块钱猛地摔在桌子上:“拿回去这钱算我支援你的。”
我把钱一沓一沓地摞起来包好拉开他的衣服拉链给他掖进怀里拉上拉链一拍:“你这是瞧不起我。”
蒯斌还要推挡外面传来金龙女人一样的声音:“宽哥在这里吗?”
蒯斌猛地皱紧了眉头:“你怎么把这个杂碎给弄我这里来了?”
我尴尬地抱了他一把:“没办法我想化验化验他。市场不方便去只好先借你的地方一用了。”
蒯斌瞟我一眼说声“完事儿赶紧走啊”怏怏地进了他睡觉的那屋。
我走出来冲金龙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事情你都知道了吧。驴四儿呢?”金龙扑拉两下被雨水淋湿的头两眼放光似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宽哥真没想到你对我这么信任!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先找我商量。这就证明我在你的眼里依旧是好兄弟啊”见我眯着眼睛朝他笑金龙大大咧咧地一指门口“驴四儿是吧?他吓破尿脬了在门口撒尿呢。”
驴四儿提着水淋淋的裤子进来了气色似乎很好鼓着腮帮子笑:“宽哥好了报完案了。”
我站着没动抬手拍了拍金龙的肩膀:“龙哥关键时刻还是老兄弟好啊……你看这都什么德行?”
驴四儿不解地望着我:“宽哥你什么意思?”
我不理他作深情状盯着金龙的眼睛:“龙哥好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金龙轻咳一声反手拍拍我的胳膊冲驴四儿一偏头:“你跟我来。”
驴四儿不知所措地看了我一眼摸着脖颈不挪步他似乎很害怕金龙。
我含混地一笑探手搂过驴四儿转身进了旁边的单间。
刚进屋坐下金龙就把嘴巴凑到了我的耳朵边:“宽哥看我的。”我让金龙先别说话问驴四儿报案的过程。驴四儿更加茫然不停地用眼角瞟金龙他似乎搞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当着一个讨厌鬼说。我面无表情地敲了一下桌子:“说。”驴四儿干脆一闭眼讲故事似的说了起来:他一进派出所的门说他是刚才被人抢劫的那个人警察就踹了他一脚问他刚才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驴四儿说当时我吓傻了害怕抢劫的那几个人找到他杀他灭口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了后来一想还是得依靠政府就来报案了。警察问他看没看清楚那几个人的长相?驴四儿回答没看清楚。警察又问在你去银行之前都有谁知道你要去银行取钱?驴四儿说当时张宽在场吩咐完就出差去了没有别人。有一个警察就出去了不大一会儿那个警察回来了接着问驴四儿张宽去哪里出差了?驴四儿说别瞎琢磨了张宽会抢自己的钱?警察就笑了谁怀疑他了?我们问你张宽去了哪里这是在替他操心呢怕他知道自己的钱没了乱怀疑人再闹出命案来。
我这里正听着金龙捏我一把蓦然色变:“说完了没有?驴四儿老老实实回答我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驴四儿的脸一下子黄了猛地转向我:“宽哥你听他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闷声道:“在人没找出来之前谁都是怀疑对象包括你包括金龙甚至包括我。”
一听这话驴四儿的脖子陡然胀得通红:“宽哥我不是膘子这话没有道理!”
“住口!”金龙跨前一步一把捏住了驴四儿的脖子“小子跟你金爷玩‘二把毛’是吧?告诉你你还嫩了点儿!说那几个人是谁?说出来就放了你如果胆敢糊弄我你就准备去死吧!”驴四儿想去拨金龙的手犹豫了一下又没敢无助地望着我:“宽哥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跟金……唉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微笑着点了一根烟给他插在嘴里反手一贴他的脸柔声说:“四儿我还是那句话咱们三个都是怀疑对象先从你开始。你必须说清楚了在这个过程中你都跟谁联系过不然你别想走。”驴四儿似乎是豁出去了大声嚷嚷:“我从市场走了就直接奔了银行跟谁也没联系过!”
我随手拍了拍驴四儿扭曲不堪的脸低沉着嗓子说:“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跟你重复了。你还是说了吧不说是逃不过去的。我誓我张宽不能容忍我的身边藏着一个家贼。如果你说了实话我可以放你一马你困难我甚至可以把这些钱都给你。如果你干了丑事儿还不想承认我就不管了交给金龙让他看着办。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
“金龙算个什么玩意儿!”驴四儿猛地仰起了脖子“我就是死也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那你就去死吧”金龙偷眼一看我见我没有反应一拳捣在驴四儿的额头上“不知道我跟宽哥的关系?”
“宽哥他打我!”驴四儿没有后退硬着脖子冲我嚷。
“该打!”我在他额头上又加了一拳驴四儿咚咚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不该打?钱呢?我用力咬了咬牙。
“宽……宽哥啊!”驴四儿双手拍地号啕大哭“我冤枉死了啊我!我不想活啦!”
金龙猛扑过去挥拳又要打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别打了不是他。”
一听这话驴四儿大叫一声“宽哥”竟然晕了过去。
我看看咬牙切齿的金龙把手一摊:“呵呵没他什么事儿……这是谁干的呢?”
金龙一证说声“我明白了”皱着眉头问:“你怀疑是我?”
我嘬了一下嘴巴总结道:“不是他也不是你更不是我。这个人厉害慢慢来吧。”
驴四儿幽幽地坐起来捂着脑袋瞥我一眼一咧嘴巴“哇”地哭了起来:“想我驴四儿风里雨里跟了你好几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想到宽哥你竟然这样对待我我我冤枉死了啊我!我驴四儿再混蛋也不可能跟你来这套啊……”
“别哭了”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伸手拉起了鼻涕一般软的驴四儿“难道你丢了钱就没错了?”
“我……”驴四儿不敢看我垂着脑袋说“以后我不要工资了我当牛做马补偿你。”
“不必这样”我坐回椅子给他点了一根烟“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不过你得回家了。”
驴四儿又哭了把嘴里的烟雾喷得到处都是:“让我回家?我现在是个黑户没有房子没有地我没法活。”
我丢给他一张湿巾:“暂时别来上班了给我打听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
驴四儿茫然地看了我一会儿猛地一拍大腿:“明白了哥哥我去!”
他额头上瓦亮的两个大包让我想起了《西游记》里的金角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