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有的东西我就得有”我笑笑说“这么厉害?以前光在电视上见过。”
“这还叫厉害?前几天我去了趟广州人家那里有钱的大老板都拿大哥大呢。”
“大哥大?那怎么拿走到哪儿都背着他大哥呀?”
“老外”蒯斌在那头沙沙地笑“就是随身带着的电话朝鲜战场上美国大兵用过那玩意儿。”
“别闹了背着个报话机到处晃啊?那不成乌龟了嘛。”我以为他是在吹牛胡乱笑道。
“你完蛋了没见过大世面。不大跟块砖头差不多大小。”
“真的?照这么说那可是个好玩意儿咱们这边没有吗?”
“不多反正我看见家冠是用上啦没进去之前整天擎在手里装董存瑞。”
“那咱们也得有!”我很恼火凭什么让小王八压我一头?
“太贵了……”蒯斌是个过日子的人讪笑道“先弄个BB机装备着等他出来再跟那小子比阔。”
放下电话我让驴四儿去蒯斌那里拿BB机顺便给他捎了点海货。驴四儿走到门口回头问BB机?怎么起了个流氓名字?是不是“撸管儿”用的?我说就是你让蒯哥当场教教你怎么用回来以后你再教我们争取让咱们海货市的兄弟都学会了将来成立一个撸管儿专业大队走到哪里都能听见“BBBB”的声音绝对有派。驴四儿摸着头皮出去了:“不能吧?那不乱套了?”我刚坐下点了一根烟兰斜眼拿着一瓶茅台酒进来了:“大宽几个月没见着你了想我吗?”
“想你把我想得浑身肚子疼”我站起来给他让了个座“眼儿哥听说这些日子你在外地展?”
“唉没办法”兰斜眼用手在眼前拂了一下“咱们这边狼多肉少不出去混怎么办?”
“听说你跟金龙分家了?”我随口问道。
“分家了暂时还没分利索呢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他把以前的帐掰扯掰扯。”
“就是合伙的买卖不长久还是自己单挑的好。见着金龙了吗?”
“见着了在外面喝闷酒呢一个人愁眉苦脸跟死了爹似的……怎么刚才你揍他了?”
“那叫揍?”我给兰斜眼倒了一杯茶笑道“那叫‘帮助’不帮助永远长不大。”
兰斜眼讪讪地把酒打开抓起杯子倒了两杯把我那一杯往我的跟前一推:“先喝点儿。”
我用一张报纸盖住那杯酒摇摇头说:“我不谗酒。你有事儿吗?有事说事儿。”
兰斜眼一口把自己的酒干了抹抹嘴道:“我真是个窝囊废……唉我遇到麻烦了。”
“遇到麻烦找金龙呀”我淡然一笑“金爷神通广大什么事儿他办不了?”
“他?呵”兰斜眼笑得很是无奈“他比我强不了多少有那心没那力量。”
“生了什么?”我不开玩笑了正色道“白的黑的?”
“黑的”兰斜眼又倒了一杯酒边用鼻子嗅边说“济南那边有个叫马六的整天挤兑我当年我跟金龙在那里开店的时候他就去骚扰过我们金龙托人找了凤三凤三认识马六以前跟他一起打过劳改。我们一起喝了一场酒他也挺给面子的再也没找我的茬儿。年初他又开始了说我的店抢了他的生意要么滚蛋要么适当让点儿利润给他。我再去找凤三的时候凤三不管了他说在外面闯荡要学会自己修行我不能总罩着你吧?最后我接受了马六的条件按月给他上供强龙不压地头蛇嘛。安稳了几个月这不又开始了?前几天他把我的店砸了让我滚蛋我也想好了滚就滚吧可我回去收拾铺子的时候他竟然把我的货全搬走了还不让我报案扬言报案的话不但货没有人头还得落地……”
“这么猛?”我打个哈哈道“眼儿哥你不是‘强龙’吗?惹不起咱躲得起回来吧回来我伺候着你。”
“大宽你也不用跟我绕弯子了你哥我懂”兰斜眼讪讪地把酒喝了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要多少钱?”
“兰哥不是我跟你计较钱的事儿你知道的这趟‘差’不好出……”
“还在跟哥哥绕”兰斜眼一撇嘴啪地拍在桌子上一沓钱“三千够不够?”
我拿起钱刷刷地掰着:“我要是说不够你又好说我犯小人了。按说就凭咱俩这关系我白帮你都可以我张宽不是那种惟利是图的人江湖义气在我的脑子里永远占据着第一位正因为这个我得对我手下的兄弟负责不是?要知道济南不是咱的地盘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你敢担保一点儿麻烦不出?万一伤了人怎么办?住院打官司进监狱甚至养活家口……处处都需要钱当然真干的时候弟兄们会小心的可万一呢?我强调的是万一啊。说实话真不够。这样吧兰哥你不是跟家冠也认识吗?你拿这三千块钱去监狱找他让他安排……呵不高兴了要不你还是去找凤三吧。”
兰斜眼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打闪似的变幻:“大宽……宽弟你到底想要多少?”
看着他戏剧效果很强的脸脑子里全是他去监狱接见我的情景我的心一软慢条斯理地问:“你说呢?”
兰斜眼瞪了我一阵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万。”
我把钱在桌子上整齐地码好轻轻给他装回了口袋:“拿回去吧这事儿我帮你。”
兰斜眼的眼睛一下子瞪成了牛眼:“开玩笑?!”
我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不开玩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