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黑色的,巨大的龙!(1 / 2)

 无穷无尽的梦魇。

仿佛一掉下去就永远醒不来。

恍惚中,看到一个粉衣小女孩在舞剑,漫天的剑光,犹如一道划破天间的彩虹,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她衣带飘飘,长发在风中飞舞,不停的旋转,旋转。

银色的剑在她手中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片刻,她才缓缓落地,手指轻轻掠过剑尖,唇边荡起一抹微笑,小小的眼睛眯起来,很满足的样子。

忽然,她笑意更浓,用剑朝一颗树下点了点,银色的剑发出一声长鸣:“喂,偷看的,还不出来!”

从树下推推搡搡的走出两个男孩,一黑一白,光从背影看,应该年纪很小。

女孩抬了抬眉,有些吃惊:“你们是谁?为什么躲在树后?”

两个男孩没有说话。

“唔,我知道了,你们是想跟我学剑吗?”女孩自顾自的说,扬了扬手中的剑。

白衣男孩摇了摇头:“我不要学剑,这么有杀气的东西我不喜欢。”

黑衣男孩却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他走到女孩身边:“你的剑,为什么这么小?”

“那是我们家铸的剑,你别小看这柄剑哦,它可是天下无双的,不信你试试看!”

黑衣男孩沉默了半天,才说:“我不会用剑。”

“那我教你。”女孩笑了笑。

黑衣男孩没有说话,只是从她手上接过剑,轻轻用手抚摸,然后,他点了点头。

粉色与黑色在树影中交错,只剩下一抹白色,静静的站在树下。

我晃了晃身子,浑身犹如在火里烤一般灼热,唔,转个身,我又进入了更深的梦境。

这次的梦里,似乎总有一双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

犹如一股清泉,我忽然安静下来,拼命拽住那双微凉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好舒服。这双手很大,却很软。

“妈妈。”我喃喃,把手放在胸口,“你别走,我生病了,陪陪我。”

这双手似乎颤了颤,然后一动不动的任我抓着。

“妈妈,我很想你呢,为什么那么久不来看我……”

“唔,我会弹很多很多曲子了,我很乖,不会不听你的话,你不要走,好吗?”

迷迷糊糊,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母亲就在身边,我能感觉,她温柔的目光,如水般覆盖我。

很久没有这么恬静,仿佛可以永远睡过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永远躺在母亲怀里撒娇,我变得那么小,不用练琴,不用唱歌,没有烦恼。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在说话。

“她的修行太浅,身子也似乎很羸弱,不能完全消化琼浆蜜的功效。”有人说,“而且,她身体里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在互相抵抗,不能相融。”

“两种不同的力量,你是说——”另一个人的声音很清冷,好像是树林里的那个声音。

开头说话的人似乎笑了:“这些,你还是去问溟夜比较好,他也许会知道。”

那人不说话了。于是第一个人说:“你忘了,仙子离开前说过,万事,不要太执着。”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

我又睡了不知多久,动了动四肢,睁开眼睛,眼前的,是很大一片素色的帷幔,侧过身,我用胳膊支起身子,看了看,身下,是一张软绵绵的睡椅。

嗯?睡椅旁边,居然有一簇毛茸茸黑乎乎的东西,我伸出蹄子扯了一下,那簇毛竟跳了起来:“哎呀。”

毛居然会说话。我瞪大眼睛看,那簇毛变成了一个人的脸,琥珀色的眸子,白净的皮肤,脸上的表情有些郁闷。

“花火!”我惊讶。

他站起来,笑了一下:“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我是说,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你干嘛坐在地上?”他的头发本来很服帖,现在却乱蓬蓬的,像个鸟窝,怪不得我会以为是团什么毛。

“啊,我看你睡着了还四肢乱蹬,想看看你怎么从上面摔下来。”他指了指睡椅,“然后,就这样了。”

哦,大概维持一个姿势时间过长,所以头发就定型成了“懒人头”。

我睡梦中,总有个人在身边,这个人,是他?

我努力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按倒:“你还是好好休息。”

“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我把你捡回来的。听杏花那家伙说,你的修炼太烂,所以喝了琼浆蜜不能自行消化。”

嗯?这句话我好像在睡梦中也听谁说过。

我问:“杏花是谁?”这个名字,听着真像农村妇女啊。

“那家伙和铁鹰一样,也是宫里的护法,铁鹰是右护法,掌管剑术,杏花是左护法,掌管法术。所有进宫的人,都会跟着杏花学习法术,包括幻化之术。”

幻化之术,也许就是幻化成人吧?掌管剑术的,他是说师父?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杏花很少出宫,也从来不管外面的事,除了宫里的人,外面是不知道的。除非进宫,否则,你也别想看到他。至于铁鹰,你们不止见过,而且你大概还被他折磨的不少,宫外所有的早课,都是由他负责的。”

“铁鹰就是师父?”我猜的没错。

狐狸好笑的点点头:“那老头最固执,除了沉溺于剑法,我看他老人家没别的爱好。”

“原来还有天生喜欢练剑的人。”我吐了口气,练剑真的不是件轻松的活儿啊,这些天被师父逼着练剑,居然连做梦也梦到了舞剑,我想起那个梦,唉,如果什么时候能像梦里那样舞剑就好了,瞧人家那个轻盈若燕,飘飘欲仙啊,虽然梦里都是虚幻的,我也羡慕不已。

花火看了看我,唇边勾起一抹笑:“他也不是天生的,只是受了某个人的影响而已,不过那个人又何尝不是受了谁的影响。”

他说的话,我又听不懂了,只好迷茫的看着他。他的意思,大概是师父喜欢练剑,是受了谁的影响,而那个谁,却又似乎受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响,真复杂。

我只能这么理解,谁叫他说话总是含糊不清。

我动了动身子,感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那位杏花师父,已经把我的病看好了?”

“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如果你想躲着铁鹰,也可以多呆几天。”狐狸一幅可以理解的表情。

我倒没想躲着师父,只是看到练剑有些怕了,也怪自己不争气,对于学不好的东西,一般人都没什么好感。

“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房间很素雅,透过白色的帷幔可以隐约看见那边有个巨大的书架,放满了书。

“这里,是正宫。”

“宫?我现在在宫里?”我张大嘴巴,看了看四周,这是宫,是那座城堡的里面?可是,我不太明白“正”的意思。

“想不想洗个澡?”忽然,狐狸一脸暧昧的凑过来。

嗯?他说话总是跳跃性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这里有浴池,水不冷不热,刚刚好,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件新的衣裳。”他看看我,“你的衣裳真的很难看。”

前半句话绝对充满诱惑力,可是后半句话——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灰不溜秋的,一条袖子在那天的大殿里光荣的变身为七分袖。

别说宫里的玉娥,云香,就算和青蛇比,也够寒碜。我不明白,楼小楼懒惰成性也就算了,还不修边幅,连最起码的整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