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路向西(1 / 2)

边陲小城 边陲小城 0 字 2022-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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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感念文字排列组合之间的自由跟美妙。就像是在做一件绝美的雕塑,大刀快而果决,刀刀致命,小刀不温不火,精雕细琢。那些反复删减修葺的表述,无论是怎样一戳即破的细腻,还是怎样天马行空的张狂,字里行间的点点滴滴,潺潺流露的,那些最长情的告白,最隐秘的过往,最深郁的情愫,总像是一弯清泉,一缕微风,不经意的在心底一遍遍冲洗跟沉淀,然后,撑起怎样的盛世浮华,也拼凑着你我怎样的喜怒哀乐。

2

见多了草原空旷明净的天空,待在城市,望着被高楼林立所片片分割开来的蓝天,虽然显得弥足珍贵,但也并没像传说中的那样一年难见几面。只是,接连的高温酷暑,大概,肉体跟心灵都承受着怎样无比的煎熬。

如此,翘首祈盼的喝着冰水,吹着空调,刷着手机的,望着街面掀起的层层热浪,赤膊上阵的街面摊贩,越穿越少的婀娜美女,热情依旧的广场舞大妈,听说,某个地方的某条街道的沥青都已融化,巴掌大的池子也已下满人肉饺子,街面上分分钟来个煎鸡蛋葱花饼也不再是传说的时候,渴望已久的一声晴天霹雳,轰隆隆的半路杀来,便怎样手舞足蹈的追着妖风,追着乌云,像个正犯花痴的少年,像个痴狂发疯的舞者,只要一场酣畅淋漓的狂风暴雨。

3

从1到2000,是一串冗长的数字。当然,也可能是半夜失眠、辗转反侧的,心底里怎样虔诚或是怨念的一大群绵羊,一大群“草泥马”在奔腾;也可能是此刻不断敲击键盘,文档左下角跳跃变换的字数统计。

只是,在某个时候,某个不同的定义,从1到2000也可能仅仅是一种丈量单位,一种通过反复的机械运动所产生的距离。是的,2000步,是我每天从住的地方走到公司上班、又从公司走回住的地方的单向距离,确切的说,2000步,连接起来的,是生活与工作。

如果非要对这两个2000步加以区分,大概,跟所有上班族的心情一样。从住的地方到公司上班的步伐应该是越走越有些迟疑、越走越有些沉重,然后,下班回家的那种喜悦跟轻松,不单单是为了感念同事的不杀之恩,庆祝自己又平平安安的活过一天,或是惦记某个早已约好的饭局,某场浪漫纷呈的约会,更多的,大概,就只是想抛却一切冗杂的、厌烦的、恼人的、无关于自己生活痛痒的全部,然后,就回到自己的生活,既不委屈自己,也不惊扰他人。

4

夜里,有些张牙舞爪的闪电消失在天地之间,伴着轰隆隆的雷声,窗外的细雨你追我赶的打落在用铁皮制成的雨棚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汽车的鸣笛随着发动机的高速转动,飞溅起早已万千涟漪的雨水,飞驰而过;空气里弥散着的,是一阵一阵冷热交替的风浪,有些浑浊的泥土味,青草味,隔壁火锅店的底料味,还有,汽油在内燃机里燃烧之后的味道,都一起热热闹闹的袭来。

望着窗外淅沥小雨中孤零零的浅白色路灯,一下子,就怎样在心底泛起了点点的乡愁,那些儿时的记忆,那些轻快的雨滴在黑色的屋瓦上飞溅起一层雨雾,远的近的,那些茂密的竹林与树木在风雨里飘摇,我端坐在房檐下的小板凳上,任瓦槽里不断滚落下来,像珍珠串似的雨滴打落在我的光脚丫上,看着大水盆子里被雨水溅起的水泡,咕噜咕噜的,刚冒出水面就“嘭嘭嘭”的爆开;有些历经年久的青石板子,被水滴“咚咚咚”的砸出许多深浅不一的小水窝,几只隔壁家的没头没脑的胖鸭子,嘎嘎嘎的,在雨中清洗灰白花哨的翅膀,也争抢着,一头扎进房外浑浊的水沟里,搜索式的前进;我看见高大的核桃树上,鸡蛋大小的核桃在风雨中连连点头,有些深绿泛黄的橘子,铮铮发亮的在雨中足足喝成了一个胖子,圆滚的小蛮腰又肥上了一圈;我听见水田里的青蛙“呱呱呱”的在唱着歌,枯黄的竹叶下,胖头胖脑的竹笋摇摇晃晃的从泥土里蹦了出来,田地里的玉米秆子“唰唰唰”的,又比我高出了一个脑袋。我就这么等着,等着雨滴变小,等着快快长大,那样就能穿上挂在墙壁上的,大人们才能用的蓑衣和斗笠,然后,就可以任性的不惧怕风雨的奔跑驰骋,就可以在草丛里翻找刚刚冒出来的各种蘑菇,在湍急的小河里摸着鱼虾,捉着螃蟹;我就这么等着,等着雨过天晴,等着假期到来,等着爬上山林里那棵高大的松树,枕着繁茂粗大的树枝,美美的,就这么睡着。

5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这是一句很老很老的话,也不知道2000多年前,孟子当时在写《孟子·告子》的时候,为什么不是炸鸡和啤酒不可兼得,却偏偏换成了鱼和熊掌,大概,当时亚圣一时间苦于没有什么思绪,辗转着已到晌午,一路眉头紧锁念念叨叨的去饭店点餐,结果来到餐馆,发现急着出门身上没带几颗贝壳,要么只能来条红烧鲫鱼,要么只能来个铁板熊掌(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左右思量,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突然灵光一现,拂袖大笑着夺门而去,奋笔疾书下《鱼,我所欲也》的章节,并流传至今。

当然,这是我个人瞎编乱造的臆想,语文老师肯定得打死我,如此不严肃的态度,我也甘愿受罚了。

前些日子,为了找个物美价廉、生活工作都方便的住所,跟黄妈在王府井吃完冰淇淋道别已经快下午3点,L姑娘挺着个大肚子和我一起,顶着烈日暴晒,跟前一天约好的中介走过一条条小巷,一条条街道的去看房子。L姑娘走得很慢,我怕她累着了,让她回去休息,她却执意坚持,我只能示意让她慢慢的走,然后跟中介走在前面去看房,路过一个转角,回过头看着大腹便便、满头大汗的L姑娘,内心底突然一下子有些莫名的辛酸跟触动。或许,这也是我们家L姑娘所乐意看到的结果,用怎样一种的患难与共、义无反顾的偏执,给我,给我们的生命历程里怎样深刻的铭记,并为此乐此不疲的竭尽所有,尽管在那之后我怎样嘴硬的死活装着说不心疼。

结果还好,一切都很顺利,简单布置收拾之后,在新住所的厨房里张罗了半天,因为姜三哥吃素不吃肉,所以一顿全素的斋菜就成了姜三哥帮忙搬家的酬劳。再闷热的天,几个人躲在空调的房间里,吃着冰西瓜,看着电影,L姑娘说宝贝闹腾得很,好像也在开心着全家搬了新的住所。

那天忙碌下来,突然想起婚假结束后离开家准备回公司上班,临近出门,老妈叮咛着,现在出门在外肩上的责任就不同了,凡事要想着有个家。我笑呵呵的应着,就像看着L姑娘跟宝贝安心睡着时的心境那样,这才是全部,我要竭尽所能的全部,无关于其他到底是鱼还是熊掌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