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临安后,谢府又着实忙乱了一阵。</p>
姬宜然受伤,姬指月究竟有没有中毒,一拨拨的名医又被请了回来,姬指月道是这件事不要告诉尔容,待有了确切的结果后再说,谢允仪倒也爽快的答应了,悄悄的请擅长使毒的大夫来。</p>
姬揽月已有五个月身孕,身子越发的重起来,时常倦怠不肯动弹,一天要喝安胎药无数,加上姬宜然与姬指月,于是谢府里便一天到晚都是药香,众人都笑是厨房成了煎药房。</p>
便是在这样的药香弥漫中,春日渐尽,流夏初至,转眼已是六月。</p>
反反复复不知试了多少次,不知用了多少办法,每一个为姬指月诊治过的人都摇头,道是她体内确实没有毒物存在的迹象。</p>
折腾了一个多月后,她便也放下了这颗心,日日只与姬挽月一起陪着长姐安胎,帮着处理一些内务,自然也是时时关注着外面的形势如何。</p>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尔容所说的四个月的一半时间,这两个月里,河中之地日日纷争不断,在外人看来却是形势照旧,几乎没有怎么变过。</p>
河中之地,朝廷大军与十六州军依旧是对峙之势,时常会有大大小小的冲突发生,谢家军生擒了孙连二位城主,将他们带回帝都交与帝容,帝容却款待之,二位城主不耐,在宫中自刎身亡,十六州军中盛传是二位被帝容鸩杀,军心激昂。</p>
陆陆续续的又有些城池倒戈归顺十六州,道是曾受元家大恩。</p>
元恒自回了军中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悄无声息,前些日子突然出现在交战的两军之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朝廷军在平野之上如置迷雾山林之间,晕头转向的被十六州军杀了一半掳了一半。</p>
这是两军对峙以来,第一次鲜明的胜负之分。</p>
姬适兮大怒,亲临城下挑衅,元恒却是闭而不见,好些天又是无声无息的。</p>
姬适兮回军整顿军务,道是必定要为那些兄弟讨回公道,下了战贴,与十六州军连续几天激战,凶猛骁勇,十六州军几乎次次都是大败,损兵折将无数。</p>
十六州军中商议军务时,总有人提议让元恒再上阵施援,却都被姬弗然否决。</p>
他道是:“那样的手段太过于残忍,一出手便是全军无人可还,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不用为好。”</p>
有将领忍不住道:“姬适将军日日紧逼,我军已是折兵无数,连陈将军与罗城主都已罹难,难道不是万分危机的时候?”</p>
“对敌人仁慈,对自己便是太残忍了,既然上了战场,总归都是要死人的,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公子你这是妇人之仁。”</p>
“元家阵法名传百年,既然元公子可以布阵,为何不好好利用?”</p>
姬弗然摇头道:“众位都是久经沙场之人,眼下的局面是不是不可逆转自然比弗然更清楚,我们军中自然是损失不少,朝廷军付出的代价却也是不小。”</p>
“公子,若以常理论,眼下自然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但是既然元公子一出手便可以让敌军全军覆没,且不费我军兵卒,为何不让兄弟们也省些力气,早点将那些人都给灭了算了。”</p>
众人纷纷称是,有人转头望着歪在长塌上闭目养神的元恒,道:“元公子,你以为我们说的如何?”</p>
元恒只顾着自己养神,对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听到有人问他,才睁开眼道:“若是你们说服弗然让我去,我便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