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不知道何时长成青年模样，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对女子变得毕恭毕敬，口中的师傅姐姐也变成师父二字。

女子以为男孩是想杀她，为父母报仇雪恨，但她也不担心，她活得太久了，经历了世间冷暖，人世沧桑，爱恨情仇，和岁月长河的她已经变得薄情寡欲。

随着时间地推移，当初的那个男孩因为天赋，修为已经停滞不前，他的面容也变得苍老，满头都是白发。可当初男孩的师父，那名女子，容颜不老，神情依旧，或许对女子来说，男孩只不过是时间长河的一粒沙子。

女子也曾对男孩说过，“这山上清闲，若你想到外面看看，倒也无妨。”

不过每次都被男孩婉拒了，男孩说自己还有很多要学的，久而久之女子也不再过问，而是尽到一个师父的职责，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尽可能教给他。

女子看着床上白发苍苍，气若游丝的老人，很明显老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

老人的手指不住地颤抖，微微颤颤地说道：“师父，你还记得你问我，想下山看看吗？”

“记得，徒儿是想下山看看吗？”女子感觉有什么触动着自己的心，牵动着自己的神经。

“不，师父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下山吗？”老人面带笑容，可笑的却比哭得还难看。

女子摇了摇头，老人接着说：“因为我觉得，我要是走了，师父一定会很孤单，如果可以我想一直陪着师父。”

“你不恨我？”女子有些诧异。

“为什么要恨呢？我知道是师父杀了我父母，可以师父的本事，大可一走了之，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可师父没有那样做，这就说明师父是一个善良的人。”女子听着这些话缄默无言。

见女子不说话，老人接着说：“其实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叫师父师父姐姐的，只是有时候师父和我都懂得，如果有来世的话希望有一个和师父一样的姐姐。”

也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老人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床边的女子还是没有说话。

“不懂。”过了良久，女子吐出冷厉的二字，手轻轻地伸向了眼角……

又是同样的梦，杜凌霜脑袋昏沉沉的，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梦，看着被泪水浸湿的枕头，杜凌霜感觉心底也打上了一层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