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扑朔迷离(1 / 2)

媚语江山 姬流觞 4618 字 2019-09-11

 灰衣人像是终于办完事情,喝了口茶,邢学经识趣的告退。厅堂里走动的人多了起来,灰衣人也站起身来。

趁着这个功夫,媚语悄悄的换了口气。方才她见灰衣人走路甚是轻巧,显见内功甚高。为了保险起见,她的呼吸一直是龟息状态——缓慢、轻巧几近于无。不过她毕竟还在活动,精神高度紧张,龟息如同憋气一般不能满足巨大的能量消耗。到了最好,媚语也有些撑不住。正好屋子里有些混乱,媚语赶紧小心的为自己换了口气。

“唰”——

只是一缕危机意识,媚语纵身后翻,寒风掠过她的额头,笔直的擦了出去!什么人本事这么高?媚语也出了一身冷汗。

这当儿,她已经站在庭院中,暴露在烛火下。邢学经等人纷纷追出来,媚语打眼一瞧,没见灰衣人。显然,那人是“见不得人”的。这越发肯定了媚语的想法,邢庄跟高树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没错,甚至可以倒推出,邢庄是北朝在这里的一个基地!

媚语穿着黑色夜行衣,除了窈窕的身形,脸上蒙的严严实实。邢学经怀疑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江媚语。可是监视的人回报说,江媚语和她的侍女正在屋中睡觉。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来的?莫非……

他想起京中的传言:龙五在训练药人,控制为己用。难道眼前这个女人是龙五的药人?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为何深夜造访?”邢学经终究老滑。先礼后兵,拱手问道。

江媚语也不答话,只是看着围着自己的人。出去不成问题,但是怎么出去地不像是江媚语?既然自己看那灰衣人眼熟,灰衣人又说不会杀自己。对自己的武功招式想必有所了解。如是出手被他识破。将来怕是要被动的很。

邢学经见来人不答,“既然如此。那就请阁下里屋喝茶,让老朽聊尽地主之谊。”客气的一伸手。周围的人如得了号令一般,蜂拥而上,就要把江媚语拿下!

媚语心里犹豫,手底就有些慢。她地本事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快”,身如鬼魅。常在意料之外。但是归根究底,终究是个女人在力气上有所不敌。靠着鬼魅般地动作和超出常人的凶狠决断,往往在三招之内,制敌于死地。若是长久战,亦须见缝插针,在缠斗中杀死对方。但是无论哪种,若是硬碰硬地较量,媚语就会吃亏。人群中的混战她时常经历,但是这般缠手缠脚地混战却是头一次。一不小心。胳膊上就被人划了一道口子。眼瞅着江媚语不吭声。邢学经心里害怕,他怕把屋里的“江媚语”惊动。又怕漏了消息,被殿下责备。向后退了一步,两手一摆,原本保护在他身边的人,也冲入阵中,邢学经道:“这人或是龙五豢养的药人!格杀勿论!”

江媚语心中一动,龙五豢养药人?她怎么不知道?难道向稽延没有好好打听消息?

她哪里知道,就在她放走楚清欢的当天,楚清欢也已经查出向稽延地银楼是江媚语在民间的一处耳目。一报还一报,楚清欢这边砍了王永的人头,那边就杀了整个银楼的人!上有老下有小,整座银楼如同一座鬼楼,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连着几天没开门。

今天京城迎接王子,银楼门口偶尔有人走过,闻到些臭味也是掩鼻匆匆而过,谁也懒得理会。李春杰为了顾老歪的案子,在家装病,连着几天没到衙门口听案了。今天晚上,更不可能有人告诉他,京城繁华之地,鼎鼎有名的银楼,已经变成一座鬼楼!

江媚语心念甫动,抢过旁边一人的大刀,依着鲁敢的武功套路,一招分波踏浪,忽地劈向眼前之人。话说人多,前面地人看到有刀劈来,噌的闪到一边,后面还有人奋勇向前,猛抬头,一把寒光闪闪地大刀正冲自己面门二来。多数人砍到人后,后劲会小,抽出来,回护自己的前后左右。

刚才邢学经“药人”的判断提醒了她,一刀劈下,左右全然不顾,噗噗剑刺到身上,好像没有感觉似的,连晃都不晃,手中大刀一刀到底,生生把迎上来的倒霉鬼,从中间劈成两半!一步踏过,从分成两半的人中间就直直的闯了过去。

灯火惶惶,鲜血粼粼,满地红的白的,踩上去格叽格叽的发出诡异的响声。媚语埋着脑袋,当真是遇佛杀佛,见鬼杀鬼!骇得周围的人纷纷惊呼:“鬼,恶鬼,她不是人!”

邢学经嚷道:“不是鬼,是药人,放干她的血就死了!”他喊得凶,人们去不再敢上前去。就算此生不争气为人送命,也希望留个全尸,到了地下还有脸面见自己的父母祖先。碰上江媚语这样的恶鬼投胎,谁也得下意识的退一步。等到邢学经把人都重新轰上去,江媚语已经窜过房脊,跑的没影了。

邢学经还不罢休,仗着熟悉地形派人严加搜查。灰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阴测测的说:“去江媚语那里看看。”

邢学经心下不以为然,自己都布置的好好的,江媚语稍有动作,自己立刻就能知道。眼下这个黑衣人,肯定不是江媚语。不过,碍着吴痕面子大,邢学经表面上还是匆匆忙忙的赶到天字号客房。他想,庄子里地形复杂,若是真是江媚语,这么短时间断然赶不回来。

他不知道,江媚语天生好记性,又提前把村里的路径记熟。如何回去,怎么走,她心里早就门清。

邢学经路过几处监视点。发现没人。找过负责人一问,有的躲在一边睡觉,有的跑去帮忙打架,还有地压根就没来。气得他恨恨的啐了一口负责人,赶紧跑到江媚语的住处。

大门口静悄悄的。和前院的血腥比起来。这里平和地像另一个世界。连邢学经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身地躁动,低着嗓子问:“白校尉。白校尉?”

白燕应声出来,带着几分睡意。却警惕的打开大门,先打量了一眼邢学经,才问:“庄主,这么晚了,什么事?”

邢学经陪笑道:“今晚庄里进了两个小贼。怕惊扰了将军,特意过来看看。”

“将军在休息!”白燕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贵庄不是一向强调民风淳朴吗?怎么将军才来一晚,就闹起贼了?庄主若是想做什么,不妨直说,将军曾经吩咐过,也不会为难你们。若是你存心打秋风,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白燕压低了嗓子,秀气的眉毛紧紧地皱起来。不快之情溢于言表。“哦。不敢不敢。”邢学经照例赔笑,“只是那小贼是往这个方向来的。所以怕惊扰了将军。”

白燕揉揉眼睛,好像放松下来:“哦,既是这样,那就进院子里看看吧。不过将军在休息,不要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