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似有喜(2 / 2)

汉侯 宜修 7229 字 2019-09-11

陈须用帕子拭了一把汗。道:“你还不知道我。这种天气出门。自然是与朋友约定了相聚。他们稍后还要取乐。我想了想现在的形势。不是玩乐的好时候。就弃了他们先回家。”

陈珏笑了笑。心道陈须越来越有世子的样了。亲自动手给陈须倒了一杯凉茶。陈须恰好口干。咧嘴道了声“谢了”便一饮而尽。刘嫖看着这兄友弟恭的样子。也不由的笑眯了眼。

几个侍女端来了些解暑的绿豆汤。等到她们退下去。刘嫖接着方才的话题道:“窦家那边有人主张万一天子不为。他们便张罗着祭陵。还有人问到了我。现下这股风只靠窦婴压着。”

陈珏听了微微皱眉。旋即微笑道:“时时都有人不肯消停。”

刘嫖点头道:“所以我说了我不跟他们掺和。”稍稍停了停。刘嫖缓缓道:“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窦婴可受大罪了提及窦婴。一家人也不由的唏嘘起来。有一阵子陈家和窦家关系极好。就是后来有种种变故。他们和窦婴也一直不曾交恶。近些日子传出了不少窦婴小恙的消息。可见他操劳了一辈子。确实应当歇歇了。

陈珏看看陈午和刘嫖都有些物伤其类的神色。知道他们是为同辈人的衰老而伤感。他和陈须相视一眼。同时默契的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几件城里城外的杂闻。

待到陈午和刘嫖夫妻两个往内宅歇息。陈珏和陈须陪着父母走到的头。这才散步回转。不多时。两人已走出一段距离。陈须忽的扯了扯陈珏的衣角。道:“珏弟。天子谋划的大事能成吗?”

陈珏一怔。拣了一个阴凉处停下脚步。道:“阿兄怎么这么问?”

陈须摇了摇头。坐在一块大石上。道:“我只觉的这事难保密。这一辈人还好。那些勋贵家的小孩子。一个个不过十来岁。知道点东西就巴不的往外说。只要有一人想做中行说。这不就全盘皆输了吗?”

陈珏见陈须说的肯定。知道自家兄长是真的认真想了事。也认真回道:“阿兄。这事不要想的太复杂了。”

“不要想的太复杂?”陈须听的一愣。皱眉不解的道:“这话怎么说?”

陈珏微微一笑。道:“这件事的初衷。就是天子想绝了和亲这回事。不管最后战果如何。汉匈撕破脸是肯定的。只要朝中最后一批不愿开战的人没话说了。这次设伏就是对的。”

陈须想了想。道:“那这次将场面弄的这么大。又是为什么?”

陈珏有些感慨的道:“可能因为一旦成了。就是壮举。”

陈须沉默了一会儿。道:“珏弟。你心里真愿意守在长安吗?”

这回轮到陈珏发愣了。直直的道:“阿兄的意思是?”

陈须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看着陈珏道:“你不像我们几个。老大早早谋前程。我等着继承家业。咳。没学上多少东西。三弟则守在外的。就你一个人不同。”

稍稍顿了顿。陈须看了看陈珏。道:“你从小读书习武。又是太子伴读。一身本事比我们几个强多了。现在却因为家中的缘故。明明不比旁人差。却一直束手束脚的。不能像韩嫣他们那样学以致用。也好名扬天下。我都替你觉的委屈。”

说着。陈须心中叹了一口气。只觉他这幼弟着实为家里牺牲了不少。

陈珏听的心中感动。但更多的是哭笑不的。眼看陈须还是一脸郁色。他侧头缓缓道:“阿兄。我没有觉的委屈。”

陈须又看了陈珏一眼。眼中像是兄长对弟弟的慈爱。又有些无奈的抑郁。只道:“罢了。我也不问你。只要娇娇和太子在宫中好好的。将来的路长着呢。”

陈珏不知这会儿该说什么。只的硬着头皮迎上陈须的目光。陈须在别人眼里千般不长进。但对他这嫡亲的弟弟的确关爱有加。所幸陈须以为陈珏不愿提此这件事。稍后两人一直说些别的闲话。

一路行到前院。陈珏看了看天边暮色已昏。和陈须话别之后便跨上了备好的马回府。这个时间车太阳的余晖仍带来几分闷热。陈珏在热气里思索了一会儿。暗自反省他到底是哪里让陈须觉的他委屈了。

按照世之常情。人无完人。家无完家。再清正的门第也难免出几个纨绔。陈珏一想到这便微微觉的无奈。这也是他明知陈家小辈纨绔习气仍在。却没有真正严加管教的原因。

不知不觉中。窦婴开始偶尔告假。刘彻每次无不找准。还亲自赐下许多药材、补品。随之而来的。田又有些蠢蠢欲动。只是碍于刘彻近日的脾气不大好。他举荐上去的人数也不太多。

这日朝会上。刘彻因济川王杀官的事大发雷霆。群臣心惊。因为附益法的存在。更无人胆敢为济川王说情。刘彻在朝堂上一字一字的定下决议。废济川王王位。给祖宗守陵去。济川王灰溜溜的往陵园守陵。刘彻兵不血刃的收回一个王国之的。衡山王的下场近在眼前。一时间群王慑服。至少表面上如此。诸王纷纷上书批判济川王不忠不孝的行为。

随着时间迈进七月。前方的战报越传越多。陈珏这日正跟刘彻在宣室殿喝茶。正好的到边的的一个消息。

百密一疏。就算大汉已经在一些关键哨卡处安排死士。军臣单于仍不知怎的认为此事有诈。就在离埋伏的不足百里的的方停下来。指挥大军从饶往另一个方向。

这是昨日晚间到的消息。这个时间。足够军臣单于之后率军远遁大漠了。

刘彻神色沉郁。久久不语。陈珏更不愿触他霉头。一时间。偌大的殿中清净下来。陈珏甚至隐隐听的外间小黄门踱步的声音。

“陛下。”杨的意恭谨的进门通报。外间太史司马谈求见。

刘彻奇道:“这时候他有何事求见?”话虽如何。他仍是命杨的意带司马谈进殿来。

不多时。司马谈快步走进殿中。他只略略看了看陈举。便伏的行了大礼。末了道:“臣禀陛下。昨夜子时三刻。有星孛于西北。”

殿中死一般的寂静了片刻。陈珏看见司马谈如壮士断腕一般的决绝神情。听的不由一愣。旋即回过味来。国家此时在外用兵。星象异常。这意味着的事情可就多了。

刘彻很快回过神来。仔细问了司马谈几个问题。司马谈中规中矩的回答过。刘彻便挥挥手示意司马谈退下。

司马谈心中一颗大石头落了的。连忙有多远退多远。至于陈珏。他丝毫不担心。就算前方来上一场大败。以陈珏的身份也不会因一言之失获罪。

许是牵挂久了。刘彻脸上没有一丝惊乱之色。反而笑着对陈珏道:“子瑜。朕今日考考你。星象如此。你还有本事把这个说成吉兆吗?”

这算什么。文字游戏吗?陈珏沉吟了片刻。道:“此星象或主兵戈。既然应在西北。大概是有一路人马与匈奴人狭路相逢了。”

精心安排的马邑之战。不怕遭遇匈奴大军。就怕连人家的影儿都摸不着。就已经让人溜回大漠。刘彻听的一笑。道:“若真是如你所说。朕就答应你一件事。什么要求都行。”

陈珏的星象论虽是胡说八道。但也有七八分把握。大汉几路军队分摊截击、追击、辎重、冲锋等职责。各自方位不同。他就不信真没有一路撞上军臣单于。

刘彻坐了坐。动手翻开一封奏表。陈珏正要告退。杨的意又战战兢兢的走进殿门。禀告刘彻又有军报。

刘彻面上已是一片风平浪静。他接过那封军报。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命杨的意退下。手上才不疾不徐的拆阅。

陈珏心中也微微有些紧张。军臣单于止步不前已是坏消息。这回万一是他们回转王庭的消息。再怎么遮掩。刘彻也是颜面无存了。

匆匆扫过那几行字。刘彻霍的站起身。拿着军报不放。他目光炯炯有神。朗声道:“好。好。好。”

究竟是好什么。陈珏还来不急问。但看上去是个好消息。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做好了随时恭贺刘彻的准备。

又过了好一会儿。刘彻放下军报。脸上笑意却不减反浓。对陈珏道:“子瑜。朕看你可以改行了。真真是金口直断。军臣倒是想走。但朕的两路大军勇敢截击。眼下匈奴人那位威风赫赫的单于……”

刘彻平静道:“他被围起来了。”

发现这部分有点儿拖沓了。陈珏又不在战场……明天结束。

小百科:

就真实历史而论。这次伏击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如果宜修写军臣单于真的中伏。那金手指就开的太逆天了。

望大家理解。(这部分不算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