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徐生被单独带到了一座小院子里，与外面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清清落落，更像是他长大的村子。

“你先休息一下。”期间老人来过一次，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徐生躺在床上，被子有些潮湿，他有些不适应，索性揭开被子穿着衣服睡觉，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想起测试时的时候那根毫无反应的石笋，竟然将自己的手紧紧的吸住，还有那个有些傲慢的少年将石笋染红结果出乎意料，自己居然被留了下来。

但他更加忐忑了，离开家门，身边没有妻子的陪伴让他觉得孤独，他搂住被子，回想着昨晚跟妻子说话的时候，这让徐生安心了许多，他紧紧抱住被子睡了过去，梦里，他又看到了那座云端上的宫殿，蜂拥而来的人们，似乎今天的那个老人也在其中，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双目闪烁的年轻人，宫殿上方依然是那道孤独的背影

明月行宫的每一块砖瓦仍在闪烁，慕玄通望着广场中的石笋，若有所思，刚才就是由他在这里为徐生他们检验，结果出乎意料的好，八个人留下了五个，这是平常数千人到来才会有的结果，不过他清楚，还有一些别的原因，比如现在明月行宫的宫殿本身。

“明月行宫是上一任红莲眼的拥有者留下来的，自三家入驻千年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它有反应。”

另外两位老人仍然站在身旁，慕玄通转头，这里一位是姜家的长老，另一位则是姬家的白姓供奉，此刻他们也是一脸有所思。

“如果真是它，那应该就在今天来的这群人当中。”说话的是姜家长老，“不管如何，以后对这几人要多加关注，早日确定，再思索对策。”

“对策？姜长老似乎对红莲眼很是忌惮。”

“老夫不是忌惮，而是这种体质每次出现都会伴随着厄难，人族的厄难，不然也不会被世人称为灾厄之瞳。”

灾厄之瞳。

慕玄通皱眉，这个称号的来由他自然知道，最近的一次红莲眼出现已有万年之久，而传闻中的惨痛代价更是整个人族之痛，修道的另一途径剑修因此覆灭，更传闻当时的剑道第一人的消失也与红莲眼有关，因而被世人称为灾厄之瞳。

“姜长老，一万年前的事情又有几人能说清楚。”白供奉不以为然，“虽说有书籍流传，但大都写的不明不白，依我看，不能盲从。”

“那是我姜家传下来的。”姜长老紧盯着对方。

“可也没能躲开万年前的断层。”白供奉没有丝毫的避让，眼看两人又要起一番争执，慕玄通赶忙打断。

将两人打发走，慕玄通再度将思绪放到了宫殿本身，此刻它的光芒已经黯淡。

他又望向了另一个方位，那是徐生和另一个少年的所在。

“猜不透啊。”老人摇头，雪白的胡须也随之摆动。

次日，徐生早早起来，他曾听人说修道的人都要起早，但老人却迟迟没有到来。

“该不会是把我忘了吧。”徐生愕然。

又两个时辰后，老人终于是来了，但与昨晚的形象相差有点大，紫色的袍子沾了灰尘，头发上也有一层，像是刚刚打扫完的仆人。

“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慕玄通随意抖了几下衣袍，昨晚在两人走后，他又去了藏书室查阅红莲眼的记载，直到刚才才突然记起还有一位“老弟子”在这里等他，不然他恐怕会藏书室不知呆多久。

“你是为长生而来？”

慕玄通还记得昨晚老弟子说的话。

“是的。”

“明月行宫十二峰，修道皆可延寿，不过也有所区别，你想去哪一峰？”

“弟子想去养神峰。”徐生想起妻子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