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长青所料一般,何有锋还是执意不要分红,用他的话来说,工资已经拿多了,再要分红就不是兄弟。这话说的沈卫民都哭笑不得,但规矩不能破。要无变故的话,接下来他会有很多事情交给这个兄弟处理。好说歹说的,最后终于达成了协议,分红还是有的,但只限于制衣厂还未迁移到特区扩大规矩之前这期间。对此,徐长青无异议。就如今年利润一个点的分红,就是随着后续投资增多,规模扩大,只要何有锋一直保持现状,她便能丝毫不手软的一直按照一个点的分红给,怕就怕走着走着,兄弟就散了。往后散不散的,沈卫民也不好保证,之前选了何有锋代理,他赌的就是何有锋人品,接下来只能看缘分。但以他来看,这兄弟缘分应该能长久。在情和钱两者不缺的情况下,他哥俩应该还能再做一世好兄弟。有些兄弟为何走着走着就散了,就是禁不起考验,但徐三虎不会,何有锋不会,这哥俩就有着难得可贵的义字。这倒也是,徐长青对别的人还不好确定,但徐三虎,她虎子哥,她还真无法违心的说一句谁知将来会如何。提到徐三虎,既然何有锋已经赶回省城和家人团聚,徐长青便提议趁现在家里还没谁赶集经过来此坐坐,先去县城一趟。一方面昨晚拉来老多的东西,肯定要分些给田奶奶和黄大爷他们几家;另一方面她也想去运输队找她虎子哥唠唠。之前她爹就有意拉她虎子哥进诸伯伯单位的汽车班,可惜她虎子哥得知不是直接跟在她爹身边就打死也不答应。即使她亲自打电话回来都提了最多两年时间,言外之意两年时间到时候自然会调到她爹身边,他还是坚决不同意。说是没必要折腾他三叔,就他笨的又不能帮三叔啥,还不如在运输队好好干回头帮三叔捎带东西方便。这回连何有锋都已回来,很多事情可以确定下来了,她就要去问问她虎子哥,她遇到难处了,要不要来帮她。“可以,你收拾一下,我去后面找车。”这集市开的虽说吵了些,但租车就老方便的,不用去大队便随时都有。这点就是沈卫民没说出口,徐长青也知,她点了点头便喊上沈小四搭把手。既然要去县城,小四也要去的。一来他爸妈就在县城上班的,明儿就是小年,今儿他们仨上县城便要今晚拉回他们两口子回来过小年夜。再就是这个年关到正月,徐长青有意拉上沈小四四处走动,往后家里这边人情来往,这个弟要开始接手了。沈小四便是不知徐长青目的,听徐长青喊搭把手,他也乐意得很,二话不说的跑出来撸起两胳膊就问要干啥。徐长青这个无语的,一巴掌就拍在他胳膊上,“冷不冷啊,赶紧的扯下来。再挑些水果出来给爸妈同事,我去厨房。”沈小四乐得直点头,一边利索的拉下撸起的袖子之余提醒道,“少点,拿少点啊,顶多中午吃一顿就回来了……”徐长青回头瞪了他一眼,想想又不由轻笑出声,她继续往前走着伸手掀起棉帘子高声回道:“知道了。”沈小四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的瞅了瞅堂屋四下,眼珠子一转便又往徐长青离开的方向跑到屋檐下的廊道。这边正房的格局也是正房相连着,只不过中间外屋地分成客厅和餐厅,两边东西屋也各成一个套间就是了。再推开房间前窗的玻璃窗便是廊道。宽阔的廊道除了原先摆放的东西,还有就是昨晚挑出来存放到这边的水果。沈小四跑到这边就开始挑水果,边时刻关注着东厢房那边的动静,手脚利索的不一会儿拎上两个土篮子就跑回了堂屋。徐长青拎着一个装有铝饭盒的网兜和一个面袋子从厨房出来,再回堂屋,不单沈小四挑好了,沈卫民也从后门进来了。这回他就找着了一辆拉冻得硬邦邦的水产海鲜来此集市的拖拉机,正好这辆拖拉机返程经过县城,就是味大了些。徐长青也没嫌弃的问他为何不租辆马爬犁,最好还是带车棚的那种马爬犁,只因年关将至,赶车的生意就好得不了。像向阳大队养了好几辆马车的,往年这个时节真不担心临时租不到一辆马车,可自从集市开了就不得不提前一天预约。他们家原本就是租车大户,但逢能立刻租到带车棚的马爬犁,沈卫民不会考虑不到这辆拖拉机不止味大,还风大。好在家里有秸秆,往拖拉机的车斗里铺一些,再铺个麻袋,带上旧褥子用军大衣一裹扛到县城绝不是什么大问题。拖拉机轰轰响的一路朝县城方向前进,到了县运输队大门口,差点被寒风吹傻的徐长青就见她沈爸爸已经在门口。“爸,您咋知道是我们来了”说着,沈小四从拖拉机车厢一蹦到地就利索的往他老子身上扑去。对啊,我也有此一问。大冷天的不在屋里待着,咋就在大门口喝西北风,徐长青瞅了瞅大门口里面可以确定院子里并无停靠着半辆卡车,也就说明都出车了,根本不存在沈大师傅刚才就在院子里修车。“你爸我神机妙算。”沈明全说笑着就大手一挥,“先搬下来再说,甭让人家师傅久等了。”“好嘞。”“咋这么多”没走近还不知有多少东西,沈明全挑眉,“难怪你老舅在电话里嚷嚷着甭再捎东西给他。”对了!徐长青突然想起还有何老舅是帮忙安排的顺风车。瞅瞅,她果然脑子开始越来越不好用了!明儿就是小年,要走人情可不就今天来县城最合适,沈爸爸怎么会猜不着这一点,还用得了带疑问。“我还寻思着你老舅又瞎客套上了,平日里也没见他少捎东西给你。你一个当外甥的要不知好歹,老子不削你才怪。”沈卫民搬下东西之余听到这话,他捉狭地喊了句,“爸,你儿媳妇在,您就不怕她误会您在变相警告她”“长青”“哎,爸,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