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誉的手握紧,又松开,恨不得将那些劄子全给撕了。
更气的是,他的儿子竟如此愚蠢!
从清澜殿出来,柳誉不知怎得就走到了叶臻原本居住的怀恩书院。此时春日将尽,满园繁花盛开,花香扑鼻,他看向那边的樱木,恍惚间又看到叶臻坐在那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内心感觉到久违的安宁。
没有朝事纷扰,没有尔虞我诈,灯火辉煌,一派祥和温暖。
“圣上,二皇子求见。”
柳洵?
柳誉回头,见梁文怀站在身后不远处欲又止。
他摆了摆手,颇有些不舍得看了眼那满树的樱花,这才转身往清澜殿走去。
柳洵远远地看见柳誉,眼底掠过意思一样,恭恭敬敬请安。
“儿臣刚入宫时遇见了谏议院的徐大人,见他面色难看随口问了句,结果得知六弟方才从吴大人府上出来后,竟也将谏议院的梁清素梁大人也一并下狱了。”
梁清素?
那不是梁文怀的内侄吗?
此人入朝为官并非依仗梁文怀,而是有真才实学。此前因为一些别的缘故受了牵连,还是他下令,让其去谏议院任职,待过些时候再寻摸着给他换个地方。
怎么这事就扯上他了?
柳誉朝身后站着的梁文怀看了眼,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柳洵摇头,“儿臣也不知道,恐怕得请六弟和九弟入宫。”
话虽如此说着,可他心里却一阵冷笑。
谁不知道梁清素是因梁文怀才在朝中无人敢招惹,而他暗地里又与老五、老九他们走得亲近。老六此行,明显是在报私仇!
不过看柳誉脸色阴沉,柳洵心中窃喜。
为了东宫之位,他们兄弟几人表面和睦,实际上一直在暗斗。原本朝臣也好,百姓也罢,都认为那太子之位是他囊中之物,却因其他几人挑拨,最终一直未能定下。
此次柳誉以文渊阁学士之事来考验老六和老九,眼看着是有了立储的心思,他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原以为老六身边有宇文家的人,不至于留下把柄。可谁知道他竟如此蠢笨,居然自寻死路!
至于老九,他身边那柳熹微不过十几岁,就算修为再厉害,只要使些心机,还怕弄死不死她?
再不济,这春暮皇室还有灵隐寺和掌灯使坐镇,一个小小的神魔同体,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般想着,柳洵心中按捺不住地狂喜。
柳煜此时心中思绪繁杂,想了想问道:“那依你看,此事真相如何?”
真相?
真相重要吗?
柳洵暗暗发笑,口中却道:“儿臣未亲历此案,不敢妄。不过,袁大人乃是朝中重臣,却在天子脚下被人暗害,可见那凶手极其猖狂。若二位王弟能将其捉拿,必然得重罚!”
“你的心意,孤知道了。”
柳誉心中烦闷,遂将其打发了。
他回头,望着满是肃杀之气的清澜殿,心头拥堵。
隐隐的,那藏于心底的风雨,刹那而起的层云,在顷刻间化作了春末的料峭寒意。
等他再看向殿外时,雨已落下。
“传旨,柳洵君前失德,着其即刻启程去封地,无诏不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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