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事云槿肯定已经知道,他本就怀疑我的身份,柳青芜也绝不会放过任何害我的机会。想必不出今日,云槿就会送喜帖到府上,我要给柳青芜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话音落下,她的眼中覆上了寒意。
“孩子啊,你承担的太多了……”
余氏捂着胸口,眼里满是泪水。
“你只管去吧,不用担心我。”
说完,她摆了摆手,“我有些乏了……”
“祖母。”
柳熹微嘴角动了动,安慰的话却说不出来。
“走吧,让祖母歇会。”
沈君牧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先出去再说。
余氏出身广阳侯府,这内宅的明争暗斗,她有的是法子应付。
只是这心中伤痛,怕是再也无法抹平了。
柳熹微看着余氏鬓角的白发,想到这些年她在柳阙面前必是小心翼翼,忍辱负重,却还要费心护着她和清河,心里压抑难过,悲愤之情涌向心头,一时泪眼婆娑。
二人刚走出华庭,便听到屋内传出低低的哭声。
“祖母……她……”
泪水模糊了双眼,柳熹微趴在沈君牧的肩上,轻声啜泣了起来。
沈君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
“放心,祖母心思豁达,不会出事的。”
话虽如此说,可他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余氏身份高贵,性子要强,经历了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还跟之前一样?
即便心境再豁达,这个坎怕也很难过去。
可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都没法帮忙。
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便是这个道理。
柳熹微抹去眼泪,忧心道:“我怕。”
“我在。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沈君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二人回到衡芜院没多久,便看到落葵进了屋中。
“姑娘,我看到苏木出府往宸月楼去了。”
宸月楼?
她去那做什么?
落葵抿了下嘴唇,忧心忡忡道:“我今早上街见到小郡王身边的护卫,他也在宸月楼。”
柳熹微心里咯噔一下,皱眉道:“你确定没看错?”
沈君牧也颇为诧异。
玄天宗消息,云槿只差了余初九出云潇,可他现在应该在乌蒙山才对。
难道,他还暗中差了其他人?
落葵神情严肃,摇头道:“绝不会看错。小郡王来府上几次,那人一直跟在身边。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一道伤疤,我记得很清楚。”
她这么一说,柳熹微倒是想起来,云槿身边确实有这么个人。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打发走了落葵,便见沈君牧已起身。
“走,去宸月楼看看。”
两人从窗口掠了出去,直奔宸月楼。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本是宸月楼最热闹的时候。然而,两人到了地方,却发现楼内冷冷清清,连个侍女都看不到。
柳熹微心头疑惑陡生,忙朝沈君牧看去。——有点古怪,小心点。
沈君牧摸了摸下巴,摇头。——察觉不到陌生人的气息,京墨在楼上。
“魏公子,好久不见啊。”
就在这时,楼上的屋门拉开了。
京墨披着件红衫,慵懒地趴在栏杆上,眼里荡着笑意。
“京都发生那么大的事,魏公子竟还有闲心来看奴家,当真让奴家受宠若惊。”
闻言,柳熹微蹙眉。
“京墨姑娘这话何意?”
京墨笑了声,轻描淡写道:“看来魏公子真不知道。也难怪,六王爷与沈惠山动作太快,此时崔天明被抓的消息,还没几个人知道呢。”
什么?!
崔天明被柳璟瑜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