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姬也立刻听出了其中的严重。果见令君抬起头看着秦亮的脸、接着挪开目光平视着前方，却又没看哪里，眼神显得有些失神。</p>

仿佛怕惊扰了某种东西一般，令君缓缓地轻声问道：“会有什么紧急时刻？”</p>

秦亮道：“所有人都是凡胎禸体，不能完全不考虑容错。那时若由外舅接任执政，至少不会容不下女儿和妹妹罢？”</p>

令君的声音微微异样：“夫君别那样说！”</p>

秦亮镇定地点头道：“只是以防万一而已。”</p>

其实秦亮最关心的人，应该不止她们两个女子，还有孩儿阿余阿朝。不过他显然把令君与玄姬看得更重要，实属异类。而在这世上大多达官显贵的眼里，认为妇人只有生养孩子的作用、这已经是正人君子了，很多人干脆只是当个玩物、不到二十岁就嫌老了。</p>

秦亮似乎觉得玄姬有什么话，转头看了一眼，玄姬却没有吭声。</p>

他说话时、神情举止超乎寻常的冷静，玄姬已是无言以对，而且非常相信、他心里就是那么想的。</p>

秦亮对事情的见解、好似完全不考虑情分，往往只会权衡其中的曲直利弊！但他却冷静地考虑到了令君与玄姬、并置于最重要的位置。并非一时冲动，更不是临时见色起意不计后果。他用冰冷的智慧，却让玄姬感觉到了丝丝暖意。</p>

玄姬仰起头，才能看到秦亮的脸。只见秦亮还是那么俊朗，一张颧骨稍高的英俊脸庞端正匀称，刚经历过风吹日晒与血火沙场，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坚毅与英气。玄姬比他矮，以这种位置仰视他，会生出压力与被动的感觉，不过玄姬反倒觉得很安心。她只看了一眼，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垂目下来。</p>

这时令君说道：“我们回家再说，妾去厨房帮一会忙。”</p>

三人在前厅庭院里碰面、说几句话很正常，但确实不能一直站在这里。</p>

秦亮点头道：“王家人应该是吃素，也不用给我做荤菜了，跟着吃素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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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姬恍然道：“我去灵堂找东西。”秦亮的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意，随即收住，向玄姬与令君暂时告辞。</p>

但既然已经说了，玄姬便返回了灵堂。她在内外走了一圈，心里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没寻到，只好重新离开。</p>

玄姬时常也会做家里的琐事，不过王家宅邸有很多奴仆侍女，她不想做也没关系。眼看离中午还有一阵，玄姬遂离开了前厅庭院，先到了东侧的庭院、便是有很多家伎的地方；然后走小门来到夹道中，去令君出阁前的住处。</p>

现在玄姬也住在这里，还有阿余阿朝，玄姬正好去带带孩子。</p>

她刚到走廊上，便听到了奶声奶气的清脆的声音：“阿父，阿父，我也要。”</p>

玄姬一下子就听了出来，那是秦亮长女阿余的声音，阿余已经三岁多了，平时已能在王家宅邸中到处跑。接着又有一阵胡乱吹响的哨子声传出来。</p>

循着声音，玄姬走过去，便看到大伙都在阁楼厅堂里。秦亮正坐在一张塌上，腿上坐着阿余，手臂里抱着阿朝。奶娘翁氏、柳氏都站在旁边，她们早已不喂乃了，不过仍留在府上照顾孩子。</p>

阿余已经拿起了陶猪，吹得直响，年纪大一岁多、果然吹得比阿朝好。阿朝也不与姐姐争陶猪，却在秦亮怀里来回摆弄着手里的绿釉青蛙。这些东西好像只有在市集上才有卖，也不知道秦亮是从哪里搞来的。</p>

玄姬走进厅堂，翁氏柳氏立刻屈膝道：“见过女郎。”</p>